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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的事活人解决,非人的事非人解决,偶有过界他们也会主动找上地位超然的包子铺老板,让他来决断。早在本朝建立之前,早在任何朝代建立之前,双方的前辈和先祖就抱着这样的信念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相处到了现在。就算有人离经叛道,意图在酆都镇搞风搞雨,也会在真的捅破天之前,被真正的老大地府一巴掌拍回老妈的肚子,体验一把什么叫回炉再造。别看邢凌珍前段时间看起来兴风作浪威风得很,可跟酆都镇隐藏的真正大佬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以之前发生的事情为例,邢凌珍想伤范无救需要提前谋划,以求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来一个一击必中,有心算无心之下方才得手,而荀慕寒这种僵尸祖宗级的旱魃想杀邢凌珍只怕仅仅需要上嘴唇碰下嘴唇,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世上最令人绝望的不是你猜不透你对手的下一步是什么,而是你明明清楚地知道他的每一样选择,出口的每一句话,但就是无法躲避或是改变将要发生的一切,荀慕寒于邢凌珍就是这样的存在,幸而对于大佬们来说,邢凌珍害人也好,触犯禁忌吞噬同类也好,都是小打小闹,随时都可以抬手收拾掉,所以至今也只有一个和她有因果纠缠的柳厌离被推出来跟她较劲。 这就是红果果的实力压制,酆都镇的生存法则。 在这种法则下,战斗力为五,甚至有可能还是负五的镇守受到冷遇基本上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也不是说镇守和他那群吃皇粮的手下真的毫无用处,起码在忽悠初来乍到的外乡人这方面,他们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与基本都是本地人轮换任职的下属官吏相比,镇守大人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小可怜。被任命为酆都镇镇守基本等同于发配边疆,仕途无望,除非死后扶棺回故乡,否则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怪异的鬼城里等死,就连定期的回都城述职都不用去,绩效考核也从来与他们无关,来了酆都镇哪里还有政绩这种东西。每一任镇守无一例外都是权力斗争的失败者,他们怀抱着绝望而来,保守着这个王朝偏远之地最大的秘密,一生都在等待着一张永远不会到来的调任令,被困在名为镇守府的牢笼里,直到老死任上,由后来者接替。 那么问题又转回来了,这个困住了无数小可怜镇守的镇守府到底在哪里呢? 由于工作需要经常去那里跟镇守大人促膝长谈的柳无常表示她知道。 镇守府坐落于酆都镇的西北方,毗邻酆都镇府衙,两座本来应该在镇中心耀武扬威的建筑小心翼翼的藏在无数民居中间,甚至还带动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菜市,恨不得离横贯整个酆都镇的黄泉路以及占据城镇正中心的首富大宅越远越好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仔细想想,你家门口那条白日里衣食住行一条龙服务全到位的大街,晚上却有无数冤魂厉鬼吼叫嚎哭着走过,日日如此,夜夜这般,这样几年下来,身为外乡人的镇守估计早就成了精神衰弱的受害者,别说熬到自然死亡了,说不定哪天就受不了直接自缢进了枉死城。所以说镇守府和衙门的选址实在是贴心的考虑到了镇守们纤细的神经和心理承受力——离那些怪力乱神的玩意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不过就算是这样明显的表达出了不愿深入接触的意愿,该来的也还是会来的,亲切友好的地府可不会错过与他们沟通的机会,不仅经常为地府高层跑腿的柳无常是镇守府的座上贵宾,像日夜游神这样的小仙也是拜访镇守的常客。 现任镇守与他的前任相比相当有活力,与前任的死气沉沉不同,他热衷于招待误闯酆都镇的学子和游侠,与他们在酒席间高谈阔论,弥补着他困守此地的遗憾,同时,他也是酆都镇地位最高的单亲父亲。 接到任职酆都的命令的时候,镇守的妻子刚刚生下一个女儿便撒手人寰,祸不单行恰恰是当时对他最好的注解,由于职位的特殊性,他不可能将女儿托付他人,只好在匆匆料理了妻子的丧事后,便带着刚满月的女儿赴任。也许是出于对于酆都镇的抗拒,哪怕在女儿还需要人照顾的情况下镇守也没有续弦,他独自抚养女儿长大,也像大多数悲剧的单亲爸爸一样把女儿养歪了。 缺失正统母系亲族教育的镇守千金从小生活在丫鬟和奶娘的包围下,虽说请了一个西席勉强读书识字,却并未成长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目光短浅、无知、虚荣、傲慢、自负组成了她美艳外表下的内在,就像无数个空有其表的娇娇女一样,这让镇守大人措手不及,也无可奈何。 就算如此,镇守千金也是整个酆都镇富家小姐的风向标,最炙手可热的未婚女性,不光因为她父亲是本地名义上的最高长官,更因为她长了一张足以遮掩她全部缺点的脸蛋。 “这么说,她就是酆都镇第一美人咯?”萧玦一边系紧领口的盘口抵御夜晚寒风,一边蹲在墙角下听柳无常八卦。 “是啊,要趁机和第一美人香一个吗?”柳厌离虚着眼看着他,把镇守千金变成干尸的那半脸压向他“对于像你这样的穷酸小子来说,这大概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贫道的俗世身份说出来吓死你好吗!不差钱!”萧玦愤怒的把镇守千金的头拍歪,正巧柳厌离也同时放手,悲催的镇守小姐直接用脸和家门口的石子路来了个亲密接触,现阶段只会“咯咯”傻笑的她用脸在地上蹭了蹭,才跌跌撞撞的撑起了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