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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们懂什么!” 慕容秋一阵见血道:“别看她这一次勉强躲了过去,但江城主的望月入晖剑可不是白白得名的。” “望月入晖剑就在于快,配合江家的独门功法,更是能让那些心智不坚定的修士动摇本心。” “就算这云扬能躲过了这一次又如何?就凭他筑基初期都勉强的修为,能躲一次,还能躲十次吗?从开始到现在,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我看啊,下一次江城主出手时,他就再也没处躲了。” 几人默然。 慕容秋虽然嘴毒了些,说话也不好听,但他说的这些,旁人还真的无法反驳。 毕竟从上台开始,“云扬”就表现的十分被动,面对江望之种种招数,他似乎只会拿着刀后退抵抗,全然没有出招的意思。 但是有一点不对。 连天行忽然道:“你们确定,这‘云扬’真得只是‘筑基初期都勉强的修为’吗?” 这话听得几人心中一惊,豁然转头! 他们此番言谈也不过须臾转眼,可场上的情形却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只见原先被压着打的韶阳羽忽然起势,他手上的长刀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琵琶,此时真发出铮鸣之音,掀起滔天音浪如天罗地网般向着江望之袭去! “他、他……!” 先前还十分笃定不屑的慕容秋瞠目结舌:“他竟然是个音修?!” 连天行身旁的人同样惊异道:“这股灵力绝无可能是练气期的弟子——哪怕是练气巅峰也不对!难道他真的已经筑基……不、不止筑基……” “筑基巅峰。”连天行忽然道,“我觉得他有筑基巅峰。” 筑基巅峰。 这个词像是一个暂停键,忽然让周围修士们哑然失声。 他们中许多人都比场上那先前被他们瞧不起的落魄少爷年纪更大,可他们中,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勉勉强强筑基中期的水平罢了,甚至连筑基后期的边都没有摸到。 从筑基中期到筑基巅峰,看起来不过是两个小境界的跨越,但其实却是天差地别。 到了筑基巅峰,就要很大几率能更进一步,至于金丹——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试图与江府攀扯关系的原因之一,江望之是如今这片地带中,最有望成为金丹修士的人。 不比四大门派的人才济济,在下面这些小地方里,能出一个“金丹修士”就足以庇护一方了。 就在他们思绪纷乱之时,忽然又是一阵如琵琶音响起! 包括自诩见识广博的慕容秋在内,在场所有的修士们,他们从未想过,琵琶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在他们眼中,琵琶就该是柔媚缠绵的靡靡之音,即便弹奏些旁的曲子,却也总显得单薄无力,远没有那些缠绵之曲来的动听悱恻。 就该是一十五六岁的女子,身穿青衣白裙,手持琵琶,坐于淮河河畔,风姿动人,出尘绝艳。 她甚至无需去刻意微笑,只需面容淡淡,轻拨琵琶,诉说那轻佻的情爱愁苦,几滴薄泪落于衣衫,悠悠弦音入旁人耳,最是动人撩拨心弦。 以琵琶为法器的音修,就该是如此模样。 ……而不该是这样的。 在“云扬”手中,这琵琶远不是那等,甚至能以灵力为阵,趋势空气中的灵力为她所用,气势磅礴如万军领命奔袭而来,恍若下一秒,在场众人的人头就要落地! 场上形式陡然扭转! 连天行等人眼睁睁地看着原先几乎将“云扬”压着打的江望之忽然失去优势,形势反转之下,他面对着云扬时神色先是怔忪,而后骤然大怒。 “你不是云扬!” 江望之满面怒容出声:“你到底是谁!” 连天行总觉得有几分奇怪。 他皱起眉,细细打量却分辨不出,反而是一旁的慕容秋忍了几次也没忍住,压着声音道:“江城主……他的手,似乎在抖?” 连天行恍然大悟! 是的,江望之的手在抖! 难道是对面的“云扬”太过吓人吗?不,不是的,两人都是筑基巅峰,即便“云扬”再天赋异禀,却比这江望之少活了几十年,论起压力,也该是“云扬”更大一些才对。 所以? 连天行皱起眉,江望之在怕什么呢? 连天行自然不知道,在从未想过的时间和地点忽然遇见了他以为本该死去的人,这叫江望之如何不恐惧呢? 江望之脸上的五官都扭成了一团,也不知是惊是怕。往日里他看起来仙风道骨,看起来平易近人,带着一股和蔼亲人的气质。 纵使在府中“闭关”多年,坊间传言颇多,可真正见到他时,却没有人会在第一时间觉得,这人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嘭! 又是一阵琵琶之音,江望之已经乱了阵脚,他满怀恐惧地看着面前手持琵琶的修士,脑中压着的那根弦已然临近崩溃。 “——云扬!不!你不是云扬!” “你究竟是谁!” 韶阳羽抬起头,淡淡道:“江城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她侧身避开了江望之毫无章法的攻击,扬声道:“江城主不记得我是谁也就罢了,难道连地下所掩埋的那些被你利用、抽干了神魂的女子也一个都记不得了吗?” 这句话所含的信息量太大,即便是慕容秋都瞪大了双眼,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