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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景和郁霄绕过挤挤挨挨的人群,总算到了位置。 谢闻娇没想到郁霄也来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小心翼翼地问:“郁总?” 季初景坐在谢闻娇身边,她对面的位置已经被刘萧然坐了,郁霄只能坐到谢闻娇对面的位置。 这里不是什么高级餐厅,人太多,他们也只排到一张小桌子,用纸巾还能擦出一点油渍。 郁霄从容地坐在刘萧然旁,眼镜上还有一圈白雾。他摘下眼镜对谢闻娇笑了笑:“老同学,不记得我了?” 谢闻娇一拍桌子:“我还以为你当上总裁就不认老同学了。还记得当时差点误伤你,抱歉抱歉。” 郁霄笑着摇头,拆开餐具的塑封,拿过一边的热水壶,仔细烫着碗筷。 刘萧然耳边听着谢闻娇讲他们高中的故事,都绕不过季初景。 他伸手拿过季初景的那一套,要帮她拆掉。 季初景被谢闻娇拉着说当初的事,余光看到有只手伸过来,才发现是刘萧然。 “萧然哥,我来吧。” 季初景也发现他们无意间冷落了刘萧然,心里过意不去。 “这边是吵了一点,条件不太好,不知道你习不习惯。”季初景想起刘阿姨家一直很讲究,这种馆子他怕是没怎么来过,又有点后悔把他带来,万一他不适应、吃坏肚子她也不好交代。 刘萧然还是把她的餐具拿了过来,把自己的推给她:“不用,我觉得很有烟火气。郁总都能适应,我也可以的。” 季初景一晒,她想说郁霄从小跟着她到处跑,苍蝇馆子也去过、路边小摊也吃过,就算后来出国,也受了不少苦,一直在打工。 这些也没法同刘萧然说,她只能转移话题,低头看见白瓷碗里有一个黑点,招手要叫服务员换一套餐具,可服务员太忙,没人理她。 “再换一套也是一样,拿着。” 一只修长大手端着一套碗碟,从斜对面伸了过来。 郁霄站起,探身把烫好的餐具放在季初景面前,又拿了她的坐回去。 谢闻娇看着郁霄的举动噗嗤笑了:“校草,你这动作太熟练,我差点以为你是她助理了。” 郁霄也不生气,竟然给她耐心解释:“小时候每次出去吃饭,都是我给她洗餐具。她看见好吃的也就顾不上这些了。” 谢闻娇笑得意味深长:“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深呢?” 季初景觉得自己脸皮厚,说这些倒是也没什么。只是还有刘萧然在,总觉得别扭。 “我去调蘸料,你吃什么。”季初景问郁霄的口气有点凶。 刚才他拿碗碟的时候,左手在微微颤抖,怕是伤口疼。 郁霄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你手不要了?还去撑椅子、烫碗碟,一会儿记得不能吃辣锅。” “好。”郁霄声音含笑。 两人说着话往小料台走,大多数都是季初景在“训”他,郁霄也只是笑两声。 谢闻娇和刘萧然早就调好蘸料,刘萧然只能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也没理由跟去。 他们后改的鸳鸯锅,谢闻娇在两边下了贡丸和藕片,盯着翻滚的锅底叹气:“刘总,是吧?” 刘萧然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季初景,听见叫他才转回身,笑笑:“叫我名字就好,也不是什么商业饭局。” “行,然哥,放弃吧。说句难听的话,你压根儿没戏。”谢闻娇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刘萧然嘴唇动了动,垂眸盯着餐具:“万一呢?” “他们很多年了,你也看出来了吧,这话说白了就没意思了。” 刘萧然忽然愤怒:“不就是小时候的玩伴吗,如果能成,两个人早就好了,为什么明明在一个国家郁霄不联系初景,两个人也从没遇到过,这难道就不能说明问题吗?” 谢闻娇一愣,她倒是没听季初景和她说过两个人在一个国家这事。 她耸肩:“你生什么气,他们两个之间的坎坷你也不清楚,他们的事没那么简单。我们家一一啊,其实挺认死理的,她心里有谁你能看出来、我能看出来,也就她自己还蒙在鼓里。” “他们两个就像这两粒丸子,即使有一个从清汤跑进辣锅里,粘上了辣锅的味道,把外面那层皮剥去还是一样的,甚至你努努力,还能把他们融在一起。” “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及时止损吧。这样还能是朋友。” 刘萧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比刚才显得颓废一些:“谢谢。” 谢闻娇还以为她今天又白劝了,没想到这位似乎还能想通。她美滋滋地吃了个丸子,今天这顿某人不请客说不过去了。 郁霄和季初景好一会儿才回来,谢闻娇抗议:“你们也太慢了,我都饿死了。” 季初景在桌上扫了一眼就知道她又胡说:“刚才那盘贡丸去哪了?跑饿鬼肚子里了?” 谢闻娇哼哼唧唧,季初景逗完她才说:“娇娇,你和郁霄换个位置行吗?他手还没好,不太方便。” 谢闻娇一愣,想问不方便和她换位置有什么关系,忽然明白,才坏笑着同意。 他们这桌是靠着玻璃窗,郁霄和谢闻娇的位置都在里面,还得越过外面的人再交换。 刘萧然忽然起身:“初景,公司忽然找我有事,今天就不能陪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