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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她好似听到了一声不同于烟花炸开的迸发声。 “砰”的一声炸开,在她想要仔细听清楚的时候,又已经消失不见。 林玉雯要来扶她,她摆了摆手,“不必,我又没喝醉。” 她自端了酒盏朝着龙椅走去。 圆月之下,绚烂烟火,火星子似落雨一般,疾驰而来。 不知是何人高亢一声,“来人啊!护驾!” “保护皇上!” 刀光剑影,连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突变就在这一刻。 赵容蓉身形一晃,头低低地垂着,她手中的杯盏已经摔碎你,满地残片,当然自是不止她摔了杯。 她的耳朵里充斥着瓷器碎裂、喊打喊杀的动静。 “公主,公主!”庆秋在喊她。 还有何世安焦急的声音愈发的近,“公主,快随臣避开此地。” 他抓住了她的手,是要准备护着她离去。 她低垂的眼眸忽而睁开,神智清明,半分没有醉酒的姿态。 她好似吓傻了一般,脚步凌乱的跟在他身后。他们朝着灯火通明的地方逃跑。 前方人影攒动,她有些看不清,却也能凭借着衣裳认出她的母妃、她的五哥、父皇、太子…… 也不知是不是跑的太急,她身子一歪,险些就要摔倒。 她挣扎着哭诉道:“何大人放开我罢,我扭了脚跑不动了。” “不行,臣一定要护住公主离开这里!”抓住她的手,力气大的吓人,好似连她的骨头都快要捏碎了一般。 她只好皱着眉头随着他的脚步跑。 她稍有停歇时,抓住她的手,力气便会多几分。 她甚至不用想,也知道手腕怕是已经红了一大片。 真疼。 不知何时,林玉雯也跑到了她身旁,哭喊着抓住她的手,“公主,咱们快些逃,死了好多人。” 她想回身看看身后,于是她回望了一眼,火光明亮的吓人,火光之中也有人影扭曲着,好似一张张的鬼影。 有人从火光中走了出来。 何世安大喊了一声,“快走。” 越走越远,人越来越少。 她有些累,是真的很想停下休息。 抓住她的那只手终于甩开,让她的手臂无力的垂下,随着惯性朝后一倒,她下意识的闭上眼前,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安心。 扶住她背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又在看向她脚踝时,皱起了眉头,却又极快的将她扶着坐下,就撩开了手。 她有些疲倦的背靠着宫墙,闭上眼休息。 林玉雯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看着玉绥手上的伤口就开始哭,“表哥,您的手,都怪我,您不是为了救我,就不会被旁人伤了。” “我没事。”玉绥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手,撕下一块布缠好手臂上的刀伤,“我没事。” 他的眼神快速地将此地情况扫过一回,而后便低下头,附在林玉雯耳边,“此地危险,无人能信,我让亲随护着你出宫,今日有条小道,你且回王府搬府兵,然后待在王府,哪里也别去。” 林玉雯哭着摇头,“表哥,您都受伤了,阿雯不走。” “去吧。”玉绥却不由分说让今日随他入宫的碎星护着她离去。 一旁乱的不行,常禄焦急的扶着昌隆帝,“陛下,您可还好。”侍卫们团团围在昌隆帝身旁护驾。 贤妃等妃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是个最爱美的女人,此刻为了逃命,跑的发钗掉了,发髻也歪了,不见半点往日里的矜傲。 往日里一个个高贵不可攀的天潢贵胄,后宫娘娘,皇子公主们,皆是灰头土脸,神色惊惧,难以辨别。 此处是个陌生的地方,玉绥没有来过,却也能看出来这里从前应当是一座极其宏伟壮丽的宫殿,不知因何而废弃多年,以至于杂草遍生,楼宇破损,不像是皇宫里的建筑,格格不入。 好似众人慌不择路,才恰好逃到了此处。 谁也不曾在意。 只是此处只有一个出入口,已经被侍卫护住,再往后那是一堵死墙,根本无法逃离。 玉绥忽而就想起了不久之前,听说过一个故事。 那是,怀中人不疾不徐的诉说着往事,“我最喜欢的兄长,从来都不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他打出生起,便被父皇母后宠坏了,老是喜欢欺负我,抓我的头发鞭子,往我跟前丢虫,故意将我绊倒,吓唬我。” “母妃总说是闹着玩,让我不要与他计较。” “可大哥总会帮我。” “大哥是嫡长子,是皇后娘娘的儿子,原不该待我像亲meimei一般好的。” “可他总是那般好,好到我时常在想,若他才是我亲哥哥就好了。” “那其实是个寻常的晌午,哥哥们要去校场练骑射,德妃娘娘所生的四哥,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气,一向体弱,并不擅骑射,德妃娘娘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她住的宫殿,好似都比别的地方多了几分温柔。” “四哥也是如此的性子,可四哥却还是想同其他人一般,学会骑射,习武。” “同校场相连的宫殿,是哥哥们常用来休息的地方。” “旁人是坐不住的,总是在校场上比划来比划去,唯独四哥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