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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模棱两可地答:“总之没什么姑娘,别乱想。”

    “哦。” 季维知还是觉得自己猜测很合理,因此开心不少,低头时看见自己画的圈,赶忙拿土给它盖上了。

    俩人回到包厢后又跟温家父子寒暄了两句,又把杯中酒清空才散席。

    温家人因为对过他俩的 “旧账”,全程不敢多说话,生怕触他们霉头。但看俩人回屋后又没那么剑拔弩张,不禁感慨道: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充满笑里藏刀的虚伪和礼貌。

    四人有说有笑地道别,实则各怀心思。

    姓温的一走,路口便又只剩两位冤家。

    季维知见温总离开时脚步飘忽,担心盛绥也一样喝醉了,出于客套,不情不愿地问:“你…… 自个能走不?”

    刚刚还追出门的盛绥,这会跟没骨头似的,倚在灯柱上,拖着音说:“有点晕。”

    季维知皱眉,“很难受?”

    盛绥踉跄着走两步,轨迹歪歪斜斜:“没事,大概…… 能走。”

    季维知见状,哪还敢让他自个回家:“哎,你可别摔马路牙上被洋人抓走了。”

    盛绥松了松衬衫领口,回到灯旁,靠着,阖眼。

    季维知左顾右盼,也没见着有人力车,急得跺脚。再看男人醉劲上来,应该不会记得今儿发生的事?

    大晚上的要是真把人扔这,恐怕不安全。

    “算了算了,我扶你。” 季维知不知道盛绥家在哪,干脆掉头,一手环盛绥的腰,一手撑着大臂,“给你问问万国饭店有没有空房,成不?”

    盛绥似是醉狠了,晕乎乎地倚在年轻人身上,脑袋滑倒肩窝里,鼻尖还在他颈侧嗅来嗅去。

    第12章 “清安,我难受。”

    季维知被肩上的呼吸勾得心痒痒。可那是个醉鬼,没什么意识,他又拉不下脸去骂。

    刚走到一楼,季维知正打算看看自己有没有零钱,忽然见男人摇摇晃晃地站直。

    盛绥双手在兜里掏了又掏,总算找到个皮夹后,笑盈盈地笔直站好,双手捧上,“给你。”

    季维知简直被这神态整懵了。这是温文尔雅的盛家二爷?被点了什么机关么,酒还真是个好东西。

    “怎么着,怕我付不起住宿费?” 季维知欺负醉鬼,用小时候盛绥教育自己的语气说,“知道交卡包代表什么吗你就乱给?”

    盛绥点点头。

    季维知 “啧” 了声,心说你知道个屁。

    他飞速订好房间,赶紧把人拉上楼,免得他俩被人瞧见,更怕盛绥酒醒后觉得跌份儿。

    进屋后做什么都方便多了。

    季维知把盛绥放到床上,很小心地,脱下他的皮鞋,外套……

    手碰到西裤面料时,季维知犹豫了。

    要说小时候同吃同住,更近的距离也不是没接触过。但现在毕竟俩人有嫌隙,再那么没大没小不太合适。

    于是他还是收回手。

    “清安,我难受。” 盛绥皱着眉,手在衬衫上扒拉着。

    季维知怕他抓伤自己,赶紧把乱动的手摁住,替他解开扣子。

    “难受就难受,你别瞎挠。” 季维知可算逮着机会训人,拿足年长者的气势,“快点,躺好。”

    盛绥像是被训服了,缩进被子里。

    “不许乱蹬被子,听见没?” 季维知替他掖好被角。

    这么跟年长者训话特别爽,季维知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你也有今天。” 季维知幸灾乐祸,一会儿要盛绥穿睡衣,一会儿给他灌热水,就跟自己是长辈似的。

    等过完瘾了,季维知倒杯清茶放床头柜,还找饭店要了碗小米粥,放温水里浸着。

    “你自个睡会吧。马上闭寝了,我得赶紧走。” 季维知折腾完,一身汗,气喘吁吁地说,“还有别的事儿没?”

    床上人呼吸沉稳,似是已经睡着。

    季维知又确认过他并无大碍,这才准备离开。

    这时,盛绥忽然翻了个身,声音低低的,很有磁性,又带着一丝无奈的期许。

    以至于季维知一时不知他这是醉着还是醒着,抑或是梦里,还是现实里?

    “清安……” 盛绥合着眼,一遍一遍地喊这两个字。

    季维知脚步一顿,回头,眼神里五味杂陈。

    仅用一个称呼,俩人的身份又换回来。

    季维知到底是少活九年,连这点程度的撩摆都招架不住,仅一句 “清安” 就失了阵脚。

    夜色让男人的眉眼柔和不少,加上醉酒后的酡色,盛绥多了分勾人和大胆。

    “我很想你。” 盛绥喃喃道,“一直很想你。”

    季维知眼眶瞬间发热:“你再说一遍?”

    “我想你……” 盛绥头晕,说话带着气音,落在季维知耳朵里更加百感交集,“在 X 国,每一天…… 好想你……”

    季维知嘴角翘着,甚至声音都带着笑:“我也是。”

    他重复道:“这两年来,我都是。”

    眼前这个人,曾经在他的日记里出现过无数次,又在人迹罕至的码头将自己抛弃。

    季维知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在原地站了许久后,他极其温柔,又极其渴望地摸了摸墙上卧倒的影子。

    第二天,季维知来到局里,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萧从明经过办公室,大老远就听见他得瑟,进屋打趣道:“昨儿干嘛去了这么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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