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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还有一两分怜悯,愿意给她机会,可惜她并不珍惜,也不介意踩着血路过来,那他自然也不会耗费多余的心思,且说他如今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放在其他女人身上。 他很简单粗暴地做了一个划分,他在意的和需要处理的。 前者只容了戴玥姝一人,在心里占了不大的一角,只她一人早已经充满了所有,后者便是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的志向,当然还有许多他要处理的阻碍他的人、他的敌人。 原本赵氏女还能被他放在需要关照的那一部分里,在后面部分。 天下所有人都会是他的子民,一个于他“有功”的赵氏女他自会庇护,给足他能给的对她绝对有利的好处,但她不愿接受,想要自己从他手里抢夺她不该觊觎的东西,那么她早已经歪到了应警惕的敌人的部分里。 “呵。”卫卿珩舒了口气,徐有德跟在后面安安静静的,哪里看不出殿下虽然在笑,但心思早没在了这荒唐的亲事上。 “那边来回信了吗?” “想来是才送到……这个时间怕是还没有……” “也不知道她休息好了没有,”卫卿珩想着,冷硬的心便柔软了几分,“珍太妃那边……唉,我还是该去看看她的。” 徐有德揣着手手,面上擎着笑,不多吭声了。 反正这话他一个阉人也接不住,殿下自己会打算的,不过他原还想着兴许要一两个月,现在看怕是殿下两周都等不及。 热闹是如此短暂。 送走了来喝喜酒的宗室和皇亲,卫卿珩头都没往后院歪过,直接就休息在了前院书房。 太子妃派人来问了一次,听说是殿下办理正事压根不打算进后院,也只能忍了。 隔日清早,她实在没有忍住,又让人来喊了一次。 卫卿珩才下了早朝,也没想到她起得这么早。 她过来叫人过去,他想了想还是给了这个面子。 这早才用一半,太子妃便放下了筷子,面上看不出一点其他的情绪来,反而温声对他道: “殿下,臣妾以为,自己并不是那般妒性强的女子,定能做好为殿下开枝散叶的事情,臣妾不明此前为何……” 卫卿珩啪地一下落了筷子,亦是微笑着看向她:“哦?那是孤误会了你胞兄的意思?” 赵嫣然面色一白,显然知道自家兄弟的德行,也很清楚他们不止一次表达过对太子后院内一次次进人的不满,但他们不敢议论赐人的当今和太后,只好声称太子是沉溺女色之人。 若是他们真的在此前见过面,那还真的有可能,他们说过类似于要让殿下清理后院的言语。 太子妃刹然理亏,立刻想为自己的兄弟们描补,最后也只得讷讷几句,落在:“臣妾觉得,既然……那是不是应该请戴良媛回来,山里太庙生活清苦,难免……” 卫卿珩没有吭声,反是她越说越有底气,毕竟她是为了戴良媛好,也给了她这个宠妾面子。 最后,赵嫣然想到自己做个“贤后”的理想,又估摸了一下他此前的行为,微笑地表示:“只是殿下最好还是雨露均沾,切莫给了……不该有的福分和惦念……” 卫卿珩倏然一声冷笑,那是越听着她的说辞越觉得有意思,一屋子伺候的人早跪下了,还好只有太子妃自己带着的人手和他带的徐有德等心腹太监在。 “若不然,这个太子你来做?” 赵嫣然脸色再度僵硬,方才还理直气壮的声音一下就落下了,戛然而止时,只得惊愕地看着他微笑的表情。 “孤的太子妃真是贤惠,什么都没做呢,先帮孤把该分的都分好了,是不是孤还得夸你两句?” 赵嫣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她心里其实很清楚,他想给谁便是给谁,比如宠爱,他是分毫都不想落给她或是其他女人。 就像是先帝,在有了珍妃之后,眼里便再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就像是当今,最开始也只能接受孝廉皇后一人,直到贵妃出现。 但很显然,赵嫣然她做不成那个贵妃,她也不是来做贵妃的。 想到这里,她镇定了下来。 “我是要做贤后的人,既然太子不给,我自取便是,旁人的眼睛都看着呢,我做了什么他们都有数。” 她对自己说。 “还愣着做什么?”她对屋子里的人道,“还不快收拾桌子,殿下都走了。” 他们两个还是按照礼节,去见了当今和太后,在没有皇后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也没有其他要见的人了。 太后没有亲自见他们,只是让人送了厚礼给两人,当今倒是同是见了两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清早和昨晚的事情,他对太子妃的态度很是平常。 但赵嫣然态度也更寻常,一点没有为此难受的样子,反而表现得非常优异,叫卫卿珩愈发觉得,她脸上的面具那是死死地粘在了面孔上。 太子妃赵嫣然其实也早知道,不仅是太子不满,当今也早就不满了这门亲事。 所以,宫里来的教养嬷嬷三年多之前就到了,不论是怎么吩咐怎么困难,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后头宫嬷一再提醒她必要贤惠,不能嫉妒,不能如何,她便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自己。 虽然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赵嫣然相信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