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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等车上小姐下来,门房是吃了一惊。 今天来的贵女夫人何其多,他们又是礼王府上,好看的人见得多了,但依然被惊到了说不出话的地步。 仿佛阳光冲开云雾,撇开了遮眼浮云后,尽是万丈霞光。 这是戴玥姝头回正式拜访礼王府,先前年岁小时来得多些,当时是被四姑母从侧门接进来,并不怎么打眼。 到了豆蔻年华,四姑母也知道侄女太过好看,礼王府上人多混杂,她便只是常到田庄上来看父母的同时顺便关照侄女一二。 门房原是男子院子里伺候的,被调过来后宅这边帮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三房亲戚家的姑娘。 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鲜嫩美好的时候,整个人仿若绽开的桃花,盈盈如水的眸子天然带了几分多情,含笑看去时仿佛看到了万物初生,眼前一亮,当真是赏心悦目。 她身穿一件全新的水红色如意纹交领袄衣,用的是上好的绫段,群青色的罗裙随风扬起极好看的弧度,如碧波一般,镶了银锦鲤纹的裙摆上,鲤鱼仿佛要腾跃而出。 大约是因为闷热,微微泛起红霞的面庞比罕见的粉红芍药还要娇艳昳丽,美得只让人生起不敢直视、不敢亵渎的心思。 果不其然,光是在专门开辟出来整理着装的门厅里,戴夫人就被搭讪了。 这些夫人小姐们对她们母女有些陌生,但谁都不会表现出生疏来,这就亲热地搭上了话。 报了家门,其实就知道了,是戴夫人常随丈夫在地方,并不怎么在京城社交,也就戴玥姝到了年纪,她才稍微转了重心。 她祖父戴辸虽是白身,祖母也不爱去打交道,但其他人并不是一点不知道,到底戴辸是我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六元及第、曾经的先帝宠臣。 戴玥姝安静微笑,做一个好看得过分了的花瓶,哪个夫人看她都很稀罕。 她虽容颜极盛,却也是长辈喜欢的类型,再者看美好的事务人人都舒心,自然被拉着手招呼了很久。 后院这里,她看到了好些熟人,喜欢的、不喜欢的都有。 等好不容易母亲开口让她和朋友一道去玩耍,她才到了好友段云烟身边。 “你这玉佩怎么有些陌生?” “是禧王世孙之前送的。” 段云烟神色淡淡,戴玥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是你父亲让你一定要戴的?” “可不是。”她说,“便是继母待我平平,但也从不会故意作践我们这些孩子,反而她性子好也想得开,还能与我们一道分享些养生之道,只有他……” “哎。”戴玥姝叹了口气,段云烟也就这么一说,并无真的“大逆不道”的想法,当今以孝治国。 不过她对父亲的感念也全了结在了这门亲事上。 虽然是她自己松口答应,但就当是她最后的“尽孝”。 往后,她与段老爷的父女情分也差不多了。 好的是,禧王世孙恰是极喜欢她这个类型的姑娘。 说和原本大段氏的感情有多好是没有的,毕竟府上也好几爱妾,世孙妃活着时也说不上多幸福。 他虽不滥情但多情,尤其喜欢有才学的姑娘,段云烟恰好是姑娘里头不多的天生有诗才的人,数才女是落不下她的。 故而,哪怕她这里不冷不热,禧王世孙对她也上了几分心。 “安沛宁也来了,她再过分,今天你也不能再喝得醉呼呼的把人嘲讽一通后跑得没影了。” “哎哎,我的错。”戴玥姝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一下。 段云烟也并不喜欢她,提醒了之后就不再说。 那边,安沛宁依然在捧着世家女们的臭脚,心甘情愿地给人当狗腿子,但同时又看不起瞧不上其他非世家又不奉承她们的姑娘。 段云烟和戴玥姝都是后者,初见面就被她白眼过。 一个是因为她的诗配画大受好评抢了她风头,一个是对一颦一笑皆牵动人心的美人嫉妒得要死,她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便干脆扯着世家贵女的大旗来挑衅她们。 偏偏两个人都不吃她这套。 一来一往的,连表面客气都做不太到了。 按说以前她也不是这个性子,顶多是内向、唯诺了些,也就半年多的功夫,突然变了样子。 要她们说,那是一点没变好,反而让人讨厌了。 “四皇子一家来了!” “五皇子也到了。” 男眷那里的消息传过来,女眷这边也有了几分躁动。 戴玥姝往长房夫人那里瞥去,她那一双吊梢三白眼总显得十分刻薄和冷淡,便是穿金戴玉,也让人生不起赞美的心思。 眼下,她虽然竭力掩饰,但仍遮不住那一点失望。 “宴会过半了。” 段云烟很小声地道。 戏班子都上了,瓜子茶水也都吃了一轮。 太子依然连影子都不见,倒是四皇子妃带着小皇孙过来,在女眷这里赢得了一片的夸赞,说她贤惠,嫡子庶子都齐了,姑娘也有了两个,在皇子里头是头一份。 很快地,女眷里又提到了五皇子。 相比,五皇子的实际风评就要差多了。 先是他运气不好,原本定亲的骆氏急病去世,又轮上三十六年大灾,选秀取消了,直接导致排第六的太子都确定了太子妃人选,他的正妻却还没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