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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葭:…… 她到底是该夸陛下痴情,还是骂陛下渣呢。 站在苍蓝,即她自己的角度,陛下痴情,感天动地的痴情。前世不论,纵是今生,他甚至在尚未回忆起完整的从前时,就已经凭着一些零碎的甚至不可称之为记忆的记忆,铭记着永远不能重来的恋人。 可站在穆清、明贞或者随便谁的角度,陛下真渣,怀里搂着一个,却还想着别人。大家不是周边就是替身,她们以为陛下爱的是她们吗?不,陛下爱的始终都是那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她们所有人都是他用来缅怀自己爱情的,工具人。 苍葭觉得自己的立场有些分裂。但是没关系,分裂不分裂的都不影响她演戏。 她非常真心地赞叹,眉眼弯弯瞧着解珩:“以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这个字,臣妾很喜欢。” 遥远的记忆再次扑上来。 “以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阿蓝觉得兰这个字可好。” “兰是君子,妾哪里像君子?”她斜倚贵妃榻,对着壶饮着酒,偶尔有酒洒在她身上,沾得她满身酒香。 “兰花也代表经久不衰,朕对阿蓝的情感,经久不衰。”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竟笑出眼泪来。 解珩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恋恋地吻了吻苍葭的手,以一种含糊的暧昧同她道:“阿蓝这话说的真好。” “阿兰?”苍葭像是故意要逗他似的,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而解珩不愧是个中兴之主,只看他半点也不慌乱,甚至干脆把她压到身下,用那深潭似的目光迫视她。 “穆清,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兰贵妃了。” 正常女人有几个顶得住? 不过,苍葭不算正常人,其次,她顶不顶得住都无所谓。 正式封妃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不过妃毕竟是妾,不过是在后宫中举行个小仪式,骈四骊六宣读一通,尤其现在宫中一无皇后二无太后,除了解珩之外她最大,也不必敬谁茶听谁训,反而是要受其他嫔妃跪拜敬茶的,倒也比较轻松。 封妃之后,便需要从翊坤宫搬出来了,解珩为她选了钟粹宫,离他的乾元殿极近,往来都是相当方便的。 淑妃喜她苦尽甘来,迁宫的时候狠哭了一通,苍葭一面安慰淑妃,一面咦了一声。 她这一声惹的淑妃收了泪。 “怎么了?” 苍葭又往淑妃旁边望了望,打量了她身旁的宫女一眼,笑着与淑妃道:“jiejie身边怎么换了个人服侍?” 然后又往淑妃那儿一凑,小声与她咬耳朵道:“这人眼生,可靠吗?” 淑妃本来脸上不知为何有点僵,此方松下来。 “是我娘家送进来的,你也知道,小满年纪大了要出宫婚配。”苍葭是个细节控,一时竟不明白淑妃紧张什么。 不过她也不会多问就是,闻言便又笑出一脸的眉眼弯弯。 “可靠就好。不过也没关系,也看着我就要执掌六宫了,jiejie和我的关系满宫里都是知道的,谁还敢怎么jiejie不成。” 淑妃听了,笑着叹一句,又说:“我是盼你千好万好,可这话我也只与你说,伴君如伴虎,你也是什么都经过的人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没成算。” “jiejie放心,我晓得。” 苍葭对淑妃观感不差。别的不论,单就她对穆清这份心,就值得苍葭另眼相看。 做了贵妃,苍葭自然没忘了去手下败将那里走一通。她近来事忙,尤其是要接手六宫事,又要见家人,一时竟没顾得上明贞,如今好容易松快些,立刻选了个细雨霏霏的日子,坐着轿子就往储秀宫去了。 储秀宫从前是最繁华的,如今却也有些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意思了。苍葭今日穿一鹤氅式新衣,半透明的白纱衫里头是红袙腹,既清冷又妩媚,这是她年华最好的时候,比从前的懵懂多一份风情,又还留有一丝少女的娇憨。这两种样子混在她身上,加上她这意气风发的状态,隐隐竟有国色。 贤妃正在陪小皇子玩,她为人虽跋扈,却有母性,听宫人来禀说兰贵妃来了,摇拨浪鼓的手 忽的停下。孩子很小,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贤妃也依旧不愿意在孩子面前露恶色,她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好脾气说了声知道了。 又将小皇子抱给乳娘,重回内室梳妆,硬生生让苍葭等了半个时辰,才过来见她。 她也是个绝色美人。 是比穆清更撩人的绝色。 陛下近来日日与苍葭腻在一处,跟中了她的蛊似的。贤妃自从那次之后就再没能单独见过陛下,虽说陛下留下贤妃之位已是全她体面,可这种全体面和羞辱又有什么区别呢? 两人同为四妃之位,贤妃按理也算可以和她平起平坐,可苍葭偏就不想放过她。 只见明贞对她颔首说了声兰贵妃,她却不领情,直接说:“本宫封妃当日贤妃抱病未来,如今可大安了?” 明贞倒是很想说没有,但她也晓得自己要是前脚说没有,苍葭后脚就能给她请太医过来。因此只得回了句差不多了。 苍葭捏着帕子笑了笑, “那就行,那封妃大典上未敬的茶贤妃就在今日补上吧。” 明贞不是那等软弱的人,但她不傻,知道形势比人强,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虽然不知道苍葭到底靠什么重新得到了陛下的宠眷,甚至连消带打让陛下厌弃了她。但她相信她与陛下多年的情分,尤其她还育有皇子,因此她认定这些失意只是暂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