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第14节
书迷正在阅读:佛系少年的打工日记、春树里、魔君是我白月光、誓不为贤夫、大明星非要当我孩子他爸、顶流后辈藏不住狐耳朵、慈父难为(现言父女,1v1,he)、恃宠而骄、《影帝的小妖精》(简体版)、青山(1v1 H)
“这乐女姿态不雅,技艺不佳,只不过胜在声乐中富有真情倒可抵消一二。” 他点评的话一句接一句往外蹦。 金枝只当他在放屁。 ** 或许是朔绛的声音大了些,乐女转过眼神扫视台下,无意间与他们相碰。 她登时神色慌乱起来,弹错了好几个音符。 直到不远处的主管探过严厉的目光她才慌乱赔笑,重新调整乐谱。 琵琶声重又响起。 金枝骂他:“谁让你瞎捣乱!” 朔绛满腹委屈。 汴京城里都说“曲有误世子顾”,拿三国时周郎的典故套在他身上, 说得便是他能闻声听音,在乐上的造诣一流。 他昂起脖子要跟金枝掰扯清楚: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乐理大家! “《礼记·乐记》中有云:乐者,天地之和也,所谓奏乐讲究天地合一,天人合一……” 他引经据典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好容易才说完,侧耳等着金枝的称赞。 可金枝不过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朔绛生气:“你知道汴京城有多少乐师歌女想被我点评一二吗?” 上回右相请我评说他爱妾抚琴之技我都懒得去! 上回长公主府求我指点府里的乐女我压根儿都不理! 多少人求着我指点乐艺我都懒得看! 这人絮絮叨叨没完没了,金枝无奈拿出荷包。 她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银钱,叫他往西边的回廊下去许愿:“据说这样便可将一年的晦气尽数消去。“ 朔绛不愿。 他家多少银子没有,相国寺年年的头柱香都是婆婆烧,他非得在众目睽睽下丢这个人? 见他不动,金枝换个说法:“听说能保佑未谋面的亲人平安顺昌呢。” 朔绛想起家里年迈的婆婆,心里一动便接过了银钱。 ** 回廊处小沙弥接过银钱,笑逐颜开,将一笺写好的红纸递了过去:“香客有何心愿?” 朔绛瞄了一眼前头厚厚一叠红纸写满了心愿,多是“宜室宜家”、“诗礼传家”、“堆金积玉”之类的心愿。 他看不上沙弥写的字,便要来笔墨自己亲手书写。 当然是愿婆婆身体安康。 他一手颜体苍劲有力,游云惊龙一般飘逸灵动,惹得小沙弥啧啧称奇。 他接过红纸上写的心愿:“贫僧定会供奉在殿前。” 又问 “施主,您给的银钱有些多,还能写一副,还要写什么?” 嗯? 还写什么呢? 朔绛接过那红纸, 往人群中一瞧, 远远看不见那个眉飞色舞的老板娘, 他笑一笑,挥笔写下两句: “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之财兮3。” 这是礼记·乐记提及的《南风歌》,讲的是盼望发财。定然适合金枝。 小沙弥凑过来看了一遍:“这是?看不懂呢。” 谁知朔绛闻言便将那红纸“哗啦”一声撕了。 转而又在红纸上郑重写下几个字:“招财进宝”。 小沙弥恍然大悟:“原来是求财!好嘞,我这就收起来。” 有信男信女将红绸带系在庙门口那棵老银杏树上,丝带萦绕,在东风里飘飘摇摇。 钟声悠悠扬扬响起,僧人们双手合十,唱起佛号。 满街的百姓都凑过去看热闹。 就连主管乐女们的乐官也少不得踱步那边去,多瞄上几眼。 金枝也装作被挤了过去,趁机从怀里掏出荷包塞到乐女怀里。 乐女手里拨弄琵琶,嘴里却急切道:“我都好。” 想了想,又说:“玉叶被调补进宫了。” 金枝也有许多话说,她盘算了一路: “我也好。” 我现在新卖老家的卤rou,赚了许多钱呢。”、 “我家养了头羊羔。” “生意现在很好。” 可当看到妇人在眼前时她适才打好的草稿都忘得一干二净。 只哽咽着冒出一个字:“娘!” 作者有话说: 备注1:此处参考自《东京梦华录》 2:参考自《东京梦华录》 朔绛想一想撕了,是因为小沙弥一提醒他想起金枝不懂这么多文绉绉的字,所以违背了自己风雅的喜好,换成通俗些的招财进宝 ◎最新评论: 【男主挺可爱的哈哈哈哈】 【啊心疼】 【 【花花送上么么哒花花送上么么哒花花送上么么哒花花送上么么哒花花送上么么哒】 【男主真是古板幼稚且自视甚高、好为人师(非怼,这样的男主还挺少见的,以后应该会成长)】 【滴滴滴打卡】 -完- 第9章 ◎“世子岂会写下这等低俗祈愿”◎ 苏三娘要奏着琵琶不间断是以就连伸出手摸女儿都不能, 只能用眼神死死盯着自己女儿目不转睛。 她的目光代替了双手,描摹过女儿发梢、肩膀、手腕—— 金枝抽条了,长高了,一对眼睛又明又亮。 就像,就像当年那个人。 金枝则急切巡视娘周身: 脖颈,没有伤口, 肩膀,没有伤口, 手腕,没有伤口。 还好还好,她放下心来。 努力绽放出一个笑得灿烂的笑容。 骨rou分别,唯有努力微笑才能让彼此放心。 人山人海。 汴京城里的百姓似乎天生这么爱热闹,听见西廊钟声响起立刻都往那边挤。 一为了看热闹,二也是想为自己家祈福。 朔绛好容易才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寻到乐坊前的金枝。 乐坊背后有人正责骂乐女,好多人围观过去看热闹,金枝前面空荡荡一片,她瘦弱弱站在那里,倒没了平日里的嚣张。 朔绛看见她,无端放松了下来。 只不过走到跟前还要遮掩那股欢喜般抱怨:“人好多,我鞋都挤掉了一只!不过我填了许愿纸……” 可是金枝第一回 没对他的话做任何回应。 她垂着头,似乎兴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