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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傍晚是最舒服的,阴沉的天又增添了凉爽。 小小和小乌是彼此熟悉的好朋友,不会打架,可以一起训练,而且两匹马在节奏和步调上都惊人的相似。 夏稚带两匹马跑了几圈之后,栅栏外面走过来一个人,夏稚驱马过去打招呼,是他们的马术教练Alexia。 教练从高一就在晶石做指导,很欣赏夏稚:“Ervin,我记得你可以跳1.4的高度。” 夏稚点头,1.6米的高度他也可以做到,但是还从没有在场地内连续跳过12个障碍。 这并不只是高度的差别,马术场地障碍的线路设计也很重要,每一跳、马匹的每一步,起跳的时机、在哪里拐弯,角度的大小、步伐的大小等等都会影响到是否能够越过全部障碍。 所以在A级难度的比赛中,更加考验骑手和马匹的默契、骑手的控马能力以及对马匹的调丨教。 月落乌啼的五岁前的调丨教都是在荷兰完成的,回国之后,带它的调马师也是夏稚精挑细选的高手,加上一直与夏稚配合默契,他们缺的只是一个决心。 在谢兰舟还没走的时候,夏稚曾经参加过大型的马术比赛,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但是就在大家刚刚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却沉寂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 那半年的时间,他几乎什么都不想做,甚至有一个多月没去看小乌。 Alexia笑道:“你想不想挑战一下?” 夏稚心跳加速,胯丨下的月落乌啼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激动,打了个响鼻。 Alexia翻过栅栏,骑上小小的背:“你不用紧张,我这几天会把场地重新设计一下,你有空就过来,我们先试一试。” 她拍拍小乌的脖子:“别埋没了小乌。”说完就骑着小小去另一块场地,跳了几个小障碍。 马可以感受到骑手的状态,是否会骑马,是否能控制马,甚至心情怎么样都能知道。 它们也会根据这些做出判断,不会骑马的人,无法控马的人骑上来,有些调皮的马就会“欺负人”,但是面对经验丰富的骑手,它们大概率就会乖乖听话。 小小上周刚来,所以和Alexia并不熟悉,但是它能感觉到Alexia的能力,乖顺地听从她的指令。 Alexia控马确实有一套,小小连着越过几个障碍,越来越有信心,跳得开心起来。 小乌羡慕地看着那个场地,马头上下点着,想夺夏稚手里的缰绳。 夏稚紧抓着缰绳,拍拍它的脖子,小腿用力夹马腹,小乌立刻快步起来。 场地内还是上课用的1.2米障碍,小乌很顺利就跳了过去,显得很得意的样子,夏稚笑着控缰,顺着熟悉的路线,按照1-12号的顺序一个接一个跳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开始飘雨,一开始是毛毛雨,跳到第9个障碍时,雨滴变大,砸在地上,小乌兴奋不已,直接越过下一个双重障碍。 夏稚也很开心,好不容易找回了想要挑战的心情,想要完整地结束全部的障碍。 顺利跳过12个障碍后,小乌面前多了一个1.6米的障碍,不知是谁摆在那里的。 夏稚控缰调整小乌的角度,腿部和口中的声音示意小乌的步伐大小节奏,一人一马朝着那个障碍冲了过去。 夏稚重心向前,抬起臀部,小乌蜷起前腿,越过了1.6米的障碍,但是起跳时机早了一点点,后蹄落下时,踢掉了最上面的杆子。 虽然不完美,但是他俩都很高兴。 雨大了起来,Alexia和小小早就跑回了马房,夏稚赶紧带着小乌也回去,给它擦干身体,折腾了一通,天已经全黑了。 他借了马工的伞,走路回家。 不知是因为出汗淋了雨还是怎么了,他回家之后就开始浑身发冷,强撑着冲了个热水澡,在床上把自己裹好,愈发昏沉起来。 浑身燥热,头和嗓子疼得厉害,却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地犹如走马灯,搞得人心烦意乱,头更疼了。 “……小稚。”他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叫他,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他额头上,“好烫!” 他努力伸手抓住那只手,放在自己脸上冰着,才舒服一些。 “起来把药吃了再睡。”那只手摸摸他的脸,另一只手把他拽起来。 他靠在一人怀里,晕乎乎地抗拒:“不吃……” 谢兰舟无奈,这人从小就不爱吃药:“这是粥,不是药,你先喝点粥,喝完了再吃药。” 煮得软糯香的粥里放了鸡丝、香菇和姜,还点了一点香油。 夏稚嘟着嘴不情愿地吃了一口被吹得温度刚好的粥,惊艳于味道,又乖乖吃了一小碗。 喝完他舒服了一些,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谢兰舟:“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我担心你,就赶紧回来了。” “担心我?” 谢兰舟:“你忘了你每年到换季的时候都会发一次烧吗?还淋了雨……” 夏稚听出他语气里的埋怨,不高兴地说:“发烧就发烧嘛,提高抵抗力。” 谢兰舟面无表情地把药递给他,命令道:“吃了。” 是夏稚最不喜欢的冲剂,说明书上写着“味甘甜”,哪里甘甜?明明就是苦的! “我不吃!”他一生病小脾气就上来了,在谢兰舟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