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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留下的毒物记载中怎么会没有一个跟这些村民们的症状相似的? 太奇怪了,世间竟有如此狠辣之毒,无根无源,无药可解,传染性还那么强,短短几日,小院里又多了十几个被染上的病人,情况还很严重。 为了安全起见,他让墨澈和书童都戴着面布做事,身上佩戴着香囊,他亲手做的,里面装了些解百毒的草药,虽不知有没有用,但聊胜于无。 中午的时候,羽浮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背着竹篓就要去后山采药,竹篓里放着锄头等一些工具,上次用完没空清理,刀刃上还沾着干掉的泥土。 “我跟你一起去。”墨澈见状,放下手头的事情,走到他身边,伸手去取他的竹篓,“我来背吧。”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羽浮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反手到背后,护着竹篓。 他的力气没有墨澈大,扭不过他,被拉开手腕,竹篓很轻易地从他肩上取下,背到了墨澈身上。 竹篓是他亲手做的,按照自己的身高,墨澈身量比他高一个头,肩膀也宽厚些,故,竹篓背在他背上显得格外小巧,让人忍俊不禁。 羽浮抿了抿唇,没有笑,只是疑惑地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是会说话。 墨澈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你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又不好好吃饭,我怕你身子吃不消。”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对后山很熟的,不会有什么事……” 羽浮话说了一半,墨澈就接过了他的话茬,低声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你一个人去我还是不放心,我知道这几天你很累,所以,你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我……”羽浮想说什么,看着墨澈的眼睛,欲言又止,所有的说辞都显得苍白无力,终化作一声无助的轻叹。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救不了他们。” 他的声音哑哑的,带上了些许哭腔,低垂的眉眼无精打采的,失落的样子怪让人心疼的。 院子里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得了这病有大半个月,今天早上,还是没挺过去,死了,受了很大的痛苦,全身上下没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溃烂了,疼得在地上打滚,哭着叫mama,煎的药对他不起作用,咽气的时候,瞪大的双眼都没合上,一脸的惊恐。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没了,饶是看惯了生离死别,这件事对羽浮仍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一整天吃不下东西,水也不想喝。 “你做的够好了。”墨澈心疼极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安慰道。 羽浮闭着眼,浑身一松,下意识往他怀里靠。 墨澈伸出手去抱他,还没碰到人,羽浮动作一顿,轻轻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神情有些尴尬地冲他笑了笑。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师兄的脸,一回神发现,自己竟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如此失态。 “我们走吧,一会儿太晚了。”羽浮轻声说道,面色微红,转过身,目光不好意思与他对视。 “嗯。” 墨澈背着竹篓往外走了两步,见他没有跟上来,又回过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牵着他往外走。 羽浮愣了下,乖乖跟着他走。 他的步子一向迈得大,羽浮走两步就要小跑一段才能跟上。 墨澈察觉到了,主动放慢步伐,与他并肩而行。 羽浮悄悄松了口气。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走,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走着走着,墨澈有些心猿意马,一想到牵着的是羽浮,朝思暮想之人就在身侧,会忍不住心动。 牵手的动作变得不安分,搭在皓腕上的手指一点点下移,掐入指缝之中,变成十指相扣的亲密。 羽浮一开始没注意,只顾着看四周有没有他要的草药,等发现不对劲时,先是愣了下,而后默默抽出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躲开两步,和墨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个人总是做些奇怪的举动,让他很不适应,浑身都别扭。 墨澈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失落,心里酸涩,静静地往前走,步子都变得沉重,脚下的枯叶被踩的沙沙作响。 他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自我安慰道,“对羽浮来说,他只是个陌生人,不愿意亲近他是正常的,不可cao之过急。” 嫉妒是无法消除的,无论怎么说服自我,人总是贪心的,遇见了会想拥有,拥有了又想独占。 在奢求什么呢? 墨澈自己也说不清楚,大约是怕羽浮想起,又怕他想不起,很矛盾。 “啊!” 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羽浮被他牵手的动作弄得心里不太舒服,落后两步跟着,低着头看脚下的路,没看前面,不知他停了脚步,蓦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发出一声惊呼。 “你怎么停下来也不说一声……”他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的,委屈地小声抱怨道。 墨澈的后背硬得像铁一样,他没看路,脸撞上去,挺翘柔软的鼻尖最先遭罪,撞得狠,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想也不想,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墨澈转过身,扶住面前身形踉跄的人,弯着腰,轻轻拉开他的手,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的鼻子看。 鼻尖被撞得红红的,眼泪一直往外冒,还好没有破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