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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翼轻转着酒杯,据下人查探,当初沈府接回府中的只有凌犀和一位老婆婆,并没有其他人了。三年中,沈府将人藏的极为隐蔽,打听不到太多。 “凌公子的娘亲也在沈府上借住?” 凌犀扯下嘴角,转回去看月亮,“娘亲走的早,小时候我们住在一个村子里,后来村子闹瘟。疫,死了很多人。娘亲身体本就不好,听说是因为当初生我的时候伤了身,然后又闻父亲的死讯,哀伤过度,身体大不如前,故而没能躲过去。” 握住酒杯的手突然收紧,云翼双唇微抿,“对不起。” 凌犀笑笑,“无妨,能如此闲在的聊聊天,我很高兴。” 春日的晚风虽然比寒冬数九时差得远,可吹的时间长了,还是有些寒凉,凌犀下意识拢了拢衣襟和袖口。 他的一点小动作尽数落入云翼眼中,紧接着,他身上便多了一件外袍。 凌犀抬头,“翼公子不必……” 云翼却拦住他的话头,把外袍给他裹紧,“我送你回去。” 依照他的承诺,天亮之前将凌犀送还沈府,神不知鬼不觉。 本来一切顺利,皆大欢喜,可天不遂人愿,转天,凌犀一发不可收拾的起了高热。 请郎中来开方子抓药,喂下去一天的药,凌犀依旧高烧不退,这可把沈府上下都急坏了。 沈瑞在外屋来回踱步,“怎么药喂下去不见效用?” 郎中赶忙道,“小公子是受了些风寒,还需要时间把药效行开,发出汗来就好了。” 沈瑞扫一眼进进出出忙做一团的下人们,心中更添烦乱,“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高烧,你们几个,昨晚小公子都去哪了?” 阿九上前回道,“公子昨晚哪也没去,喝了药早早就安歇了,谁知……” 沈瑞刚要再问守夜的侍卫,一眼瞧见挂在屏风上的袍子,走过去仔细端详,这衣服不像是凌犀的。再一回想,这冰蓝色云袍,不正是那厮的?顿时怒从心中起。 “好一个知府少爷,干起走旁门的勾当来了!”沈瑞将袍子丢开,抬步就要走。 “大哥。” 只一声,沈瑞应声折返,快步走向床边,“怎么样?哪里难受告诉为兄。” 他探了探凌犀的额头,“好像是退了一点温度。” 凌犀无奈之余,暗骂自己这副破。身子,本以为大好了,不过吹点小风,就又摆他一道。 “我没事,天都黑了,大哥快去歇息吧。” 沈瑞索性坐在床边,“为兄等你烧退了再走。” 等到后半夜,凌犀的热度才慢慢退下去。虽说是退了烧,可人还是精神不济,每每喝了药,没吃几口粥,又睡过去了。 沈瑞那厢一腔愤懑出不去,瞒着凌犀,亲自登了知府大门。说是拜见,实则是去兴师问罪。 沈家在扬州一向吃的开,徐知府也常常以和为贵,让沈家三分。今日见到沈瑞面色不善,气势汹汹,于是好言好语,先礼让道,“沈公子快快请坐,不知沈公子一大早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沈瑞朝侍卫使个眼色,沈府侍卫即刻将蓝衣袍子奉上。 “这是贵府公子落在沈府上的,原物奉还。还请徐大人好好管教自家公子,莫要趁着月黑风高去他人府上做客。” 徐知府听的一头雾水,但见这袍子却越看越心惊,“其实这位……” “沈公子是来找在下吗?” 眼瞅着云翼负手进门,徐知府立马起身,张了张嘴,被他瞧一眼,紧跟着闭口不言。 “原来翼公子在府上,你亲自听见了也好,就不必徐大人转告了。在下告辞。” 云翼抬臂拦住沈瑞去路,“沈公子为何大早晨的来兴师问罪?”说罢,他顿了顿,“莫不是凌犀出事了?” 沈瑞运着气,“高烧一天一夜,算不算出事?” 云翼闻言皱眉,“他病了?我去看看他。” 这下换成了沈瑞将人拦住,“翼公子管好自己,不要来招惹家弟就好,登门就不必了,在下告辞。” 此时,沈府后院中,下人们时时刻刻提高警觉,按照沈瑞的吩咐,不仅要看大门,还要防着有人翻墙。 凌犀喝下一碗清粥,有了些精神,半天没看见沈瑞,开口问道,“怎么不见大哥?” 阿九转了转眼珠,嘻嘻哈哈一番,“奴才也不知道,可能是谈生意去了。公子,您看,奴才把桃花放在这好不好?” 凌犀抬眼望去,就见案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水墨白瓷花瓶,上面插有三两棵桃花枝子。 “这样公子在屋里也能看见桃花了。”阿九越看自己的杰作越是满意,“哦对了,奴才去端药。” “不用忙了,我给端来了。” 阿九吐了吐舌,“大公子。” 沈瑞将药碗放到床边圆桌上,“今天气色好上不少。” “大哥放心,再过几日便全好了。” 凌犀刚要去端药,就听门外有人扬声道,“报,府外有人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浪漫的一章~就是不小心浪过了哈哈哈 第6章 沈瑞头也未回,不耐道,“何人求见?罢了,不管谁来都打发了去,就说我没时间。” “是,是知府衙门的人,来人自称是翼公子。” 是旁人也就罢了,一听是那厮,沈瑞立时火冒三丈,险些丢了在凌犀面前的稳重自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