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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长生气得深深吐出一口气。 战况是不错, 但不是因为仙门能抵抗, 而是因为魔修收敛了啊! 可他哪敢说自己不开心,只能硬着头皮岔开话题:“近日关于清幽谷的流言四起,不知容少主和萧修士可有耳闻。” 今日的商谈,清幽谷也派了萧隋做代表。不过只是观看,萧隋从不对仙道的内务做评价。 师长生说这话,有点讨回场子的意思。 毕竟这流言还与容积羽有点关系。 前些天魔修中逐渐流传出一种流言,说清幽谷的喻景神君,真名景瑜,曾是北津仙君的徒弟与道侣——而此人如今已经成了北津魔君。 陆北津这些日子在魔界大开杀戒,魔修对他恨之入骨,但在修真界表现出一副亲热的模样,偏偏就要恶心陆北津与清幽谷。 ——看吧,为什么清幽谷不帮你们仙门呢?因为他们的神君早就和魔修滚到同一条被子里面去了。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这流言已经波及到了清幽谷。摄于景瑜上次出现时,给仙门带来的阴影,暂时还没有人敢上清幽谷朝景瑜讨要说法,但更多没有见过景瑜出手的修士,本就不相信景瑜能有那么大能耐,如今更是对他心生怨怼。 毕竟当初说不准只是天道有了机缘,才会让中州的城池由旱转雪,跟他喻景神君半点关系都没有呢。 而在这种谣言甚嚣尘上的情况下,无极宗内部又传出,容积羽听见这条谣言时,神情似是极其惶惑。 他说,原本以为景瑜只与他,没想到与陆北津也…… 这条流言活灵活现,又很耐人寻味,给愈演愈烈的谣言加了把火,很快连清幽谷中都是刻意吸人精气的妖精的说法都传出来了。 清幽谷大力压制,无奈没人愿意打扰景瑜,便始终没法服众。 云榕让陆北津来,倒也不是全为了私心。 师长生问出那句话后,便等着容积羽的回应。 但还没等他问出口,一袭白衣的男人,凭空出现在殿堂中央。 陆北津气质如同往日一样冰冷,却又带了许多杀气,像是从地狱中爬出,让人望而生畏。 就连熟悉他的师长生,第一眼看见他,也不敢认了。 全场死寂,没人知道这样一个强大的魔修,是怎么避过仙门的层层禁制,登堂入室的。 容积羽率先发难:“师宗主,这仙门禁制是你我联手设下,若无内应,恐怕没这么容易进入吧?” 这话明里暗里说他给陆北津开后门,师长生又气又惶恐,生怕已经入魔的陆北津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他口舌发干,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觉得一道杀气擦面而过。 男人像是一头出笼的猛兽,盯上了他一旁的容积羽。 被盯上的那人两股战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北津无趣地收回了视线:“你不是他。” 主座上的人不是真正的容积羽,而是一个替身。这是个好消息。 古魔没有出现,便说明他那两剑,不算是白刺的。 陆北津仍看着主座上的那人,淡声道:“你没资格坐在那。滚下来。” 一股浓烈的杀气,席卷了整个殿堂。有修为弱的,已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而杀气的源头,一把将吓得腿软的“容积羽”拎开,大摇大摆地坐上了主位。 师长生面对往日熟悉的友人,却发自内心地恐惧。多日不见,陆北津的气势更加深不可测了,仿佛隐隐与天道有所勾连。想必那才是他能够无声无息地进入禁制的原因。 毕竟仙道修士的修炼,全仰仗着天道。 他硬着头皮开口:“魔君向来与仙门毫无关隘,不知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陆北津淡色的眸子因魔气而微微泛红,他扫视过噤若寒蝉的在场修士,而后轻轻垂眸:“听说有人编排我与喻景神君是道侣,来澄清一下罢了。” 一旁冷眼旁观的代表清幽谷的萧隋眼皮一跳,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陆北津前不久才与小景结了道侣契约,能澄清出个什么东西? “是是是……当初你们在上玄仙宗都快打起来了,怎么可能是道侣呢……”师长生干笑。 陆北津轻轻摇头:“那不是谣言。” 知道一切的萧隋:“……”果然。 他准备认真听听接下来的话,一有不对,就报给大公子。 “是是是……啊?” 陆北津说得慢条斯理:“喻景神君确实曾化名景瑜,拜入我的门下。我们也确实结为了道侣,不过早在我坠入魔道之前。倒不如说,我入魔是为了他。” 他收敛了杀气,给了下面的人喘息的时间。底下传出小声的质疑:“他是魔修?”他指的是景瑜。 一缕轻微的杀气探过去,那人吓得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陆北津面上看不出怒意,只是冷冷道:“这该问你们自己。喻景神君闭关之时,修真界还未有魔修一说。他愿解决魔修大患,却苦于对此一无所知。他本非人修,无法入魔。” 他点到为止,师长生一边听,一边在心底编织出了一个“神君隐姓埋名拜入宗门获得真爱,陆北津为了神君甘愿入魔以身试探魔界”的动人故事。 太深情了! 但现场的人不全是这么想。 有不少人望向代表清幽谷参会的萧隋,指望从他嘴里听出这消息的真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