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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做得到,但是耗费的时间太久了,这样来回交流几次,得废个几年,恐怕古魔都知道了要笑死。 景瑜整个人泡在温热的水潭中,散开了湿漉漉的头发,在干净的水面上吐出几个泡泡。 他收回神识,闭目养神,恍惚间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出水时,看见陆北津在为他准备衣裳,似是有些出神。他出来得不巧,与陆北津大眼瞪小眼。 “景瑜。”陆北津轻声叫他,像是有点怕惊扰了他。 方才还以为陆北津真废了。景瑜笑了一声,钻回水底,不再理男人。 他听见陆北津的声音:“古魔的印迹可以在魔界内监视你我的动向。以你我如今的力量,很难在他的监控之下,找到有用的信息。” 他大致能够猜出,景瑜并不相信容积羽。比起与古魔交易,他更倾向于自己摸清魔界如今的状况。 水面上冒出几个心不在焉的泡泡。 陆北津先是觉得好笑,笑意在胸口过了一圈,却变成了酸涩与闷痛。他缓缓道:“如果你想,我可以摧毁古魔的印迹。只是在那之后恐怕……”他轻轻吐出口气:“就没办法陪着你了。对你来说,那样应当是最好的结局。” 水面一片平静,景瑜连几个泡泡都懒得留给他了。 陆北津隐隐觉得景瑜不太高兴,但他也不知应当怎么做了。 他已经错得太多。 陆北津沉默了许久,但终究不能无动于衷,道:“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景瑜,你说两句话吧……” 气氛凝滞得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景瑜才从水底探出头来,凉凉地扫了陆北津一眼:“要你多管闲事。” 这话好像不是不耐烦,只是带了点任性的情绪。陆北津眸光微动:“你有更好的法子?” 景瑜都快被他给气笑了:“你没有朋友,别以为我也没有啊!我那么大个清幽谷,是给你赏着玩的吗!” 他骂完,抬眸去看陆北津,却发觉这人怔怔地盯着他,最终竟然唇角微抿,勾出一个释然的角度。 笑得怪渗人的。看他不像有旁的正事,景瑜脑袋一甩,钻回了水底。 岸上传来男人轻轻的笑声,但很快静寂了。 陆北津一直没走。 景瑜偶然探头上去,发觉陆北津跪在地上哭,一点声音都没有,却好似很撕心裂肺。 陆北津最近越来越奇怪了。景瑜这次下水潭时没穿衣裳,不方便,也懒得去看陆北津。 过了不知多久,陆北津终于离开。景瑜叹了口气,竟然有种终于把这疯子送走了的解脱感。 不过上岸时,他发现了一套全新的衣裳,包括里衣。景瑜微微挑眉,换上衣裳以后,用神识扫了一下隔壁的殿宇。 陆北津几乎把整个殿宇都给砸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到现在还哭得厉害。 景瑜不喜欢看人发疯,不过想起方才陆北津哭了一半,想起自己还没穿衣裳,在水底下泡着,便趁着哭的间隙,自觉地离开了。 景瑜差点笑出来。 陆北津还委屈得挺知书达理,以前不说人话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委屈过呢。 要是经过这遭,能改改他那不爱说人话的习惯……景瑜稍想了一下,很快便移开了思绪。 他又不是陆北津的爹,替他想那么多干嘛呢。陆北津当他师尊的时候,都没为他想过那么多呢。 将陆北津的事从思绪里抹除,接下来的一天,景瑜用神力将容积羽给他的印迹拆了一遍。 无解的追踪,必定是与魔界的道则相联系。 道则在,容积羽就能轻易掌控半个魔界,他会轻易放弃这些,去换一副在旁人身上几百年的剑骨?景瑜从来不相信这人的说辞。 容积羽说,他只想要剑骨。 印迹却“告诉”景瑜,容积羽对魔界的道则如臂指使。 但仅凭这一处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告诉”他,容积羽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景瑜收回神力,准备出去探探。 一道褐色的影子从身后跟上了他,贴得不远不近,无声无息。 景瑜看了他一眼,没多说话,带着陆北津出去了。 容积羽给的印迹,虽然是个监控的法器,但也确实能保证他们在蛮荒之内横行无阻。几天下来,景瑜基本能够弄明白蛮荒的道则集中在哪里。 他一一将这些地方的特点记下,在最后一个地点探完时,他神力消耗的有些多,脚步虚浮,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一股力道抵上他的背,想扶他一把。景瑜一个激灵,往前迈了两步,转过头去,笑靥如花:“滚。” 陆北津的手臂蹲在半空中,片刻,故作自然地收了回去。 陆北津这两天,乱七八糟的话少了不少,景瑜勉强能容忍他在身边。但对陆北津的触碰,他是有些怕了,一碰就恶心。 见陆北津老实了,景瑜淡声道:“走吧。” “去哪里?”陆北津恰逢其时地问了一句。 景瑜道:“去最靠近魔界出口的那个道则聚集点。我要开始解析道则了。” 这话是说给容积羽听的。 之前景瑜在做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容积羽才会放他四处游荡。但若是他开始和容积羽争夺道则的控制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