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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不想死(快穿) 第20节

    姜归平静道:“他们想卖了我,我就偷跑了出来。”姜天赐下意识想反驳,反正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却听姜归说,“没想到他们找来了,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家人,我现在过得也还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这么一番话可太符合人们血浓于水与人为善的观念了,本有指责之意的纷纷改口,夸姜归孝顺明理大人有大量是个能干大事的。当然也有一些人不甚满意地看着她,彷佛在指责她烂好心,这世上无论何时总归是有明白人的。

    听了后半截话,姜天赐闭上了嘴。既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了他们还透出要照顾他们的意思,他就不跟她争这高低,她毕竟还要做人,要脸好名声那就有软肋,有软肋就不怕她不就范。

    正要离开无意中吃到瓜的吴婧慧从不可思议中回神,怜悯望着姜归,觉得她有点傻,这样的家人躲都来不及,怎么能沾手。她想说点什么,然看看莫名兴奋的周围人再看看心平气和的姜归,终究没说话,清官难断家务事。

    打发了或好心或恶意的人,姜归请同事处理林婉娘和姜天赐身上的伤口。

    姜天赐一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沉浸在咸鱼翻身的喜悦之中。

    林婉娘倒是有些不安,之前还那么对她,怎么突然就变了态度?难道是来弟终于想通了,毕竟来弟本性还是好的,三个孩子就属她最柔顺最体贴,思及过往,林婉娘潸然泪下,动容地唤了一声:“来弟。”

    姜归在外面应付关切的同事,这些多是真心关心她的,便是鹤老先生也叹:“自古清官难断家务,我也不说别的,就说一句话,个人的意志不要轻易被大众舆论裹挟,坚持你想坚持的,放弃你想放弃的。”

    姜归心头一暖:“师父的话我会谨记。”

    姜归把林婉娘和姜天赐带回了家安置。

    林婉娘本就有些悬乎的心终于安稳下来,她的来弟,乖巧贴心的来弟回来了!

    林婉娘眼泪汪汪看着姜归,感动又欢喜。

    姜天赐也觉得姜归还是以前的姜来弟,顿时找到了昔年姜家小少爷的感觉,颐指气使:“快做饭去!饿死我了,我要吃rou,吃烤鸭,吃青花鱼……”

    姜归给他吃了一巴掌。

    猝不及防之下,重心不稳的姜天赐直接被扇倒在地,姜归踩着他的脸,面容阴鸷:“我的容忍有限,大不了我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我会医术,到哪都能吃上饭,你们呢?想有口饭吃,就给我安分点。”

    姜天赐又惊又恐又怒,最后恐惧占了上风。正如她说的,大不了她离开上海,她能活下去还能活的很好,可他不能。这一刻,姜天赐又想起了姜明珠,同样是jiejie,姜明珠恨得阉了他,被他欺负的更厉害的姜来弟只怕更恨他。如今不过是碍于面子不得不收留他,要是惹急了大不了远走高飞,就像不负责任的爹一样。

    “姐,”姜天赐相当能屈能伸,他的脊梁骨早就被穷敲断,“我错了,我一定听话,我一定乖乖听话。”

    林婉娘就没这么识相了,姜归的妥协让她忘了之前在姜归手里吃过的那些亏,又当她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姜来弟:“来弟,你怎么能这样对天赐,天赐只是饿了,他是你弟弟啊。”

    姜归俯视姜天赐:“扇她,十个巴掌一个大洋。”

    姜天赐愣了愣。

    林婉娘一呆,又要哭:“来弟……”

    姜归:“认清楚你现在靠谁吃饭。”

    姜天赐犹豫了下,走向林婉娘。

    林婉娘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天赐:“天赐,你怎么这样,天赐——”

    “啪”一巴掌打断林婉娘的哭诉,见姜归没有任何心疼之色,姜天赐就更不心疼了,又不是他亲娘,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林婉娘终于反应过来要躲,神情相当伤心震惊。她不是第一次被姜天赐打,可这次不一样,是她的女儿让她的儿子打她,一个敢吩咐一个敢听话,林婉娘简直痛不欲生。

    十个巴掌一个大洋呢,穷疯了的姜天赐哪里能让她躲,他虽然是坡脚可胜在年轻,抓住瘦弱的林婉娘轻而易举。

    “好吵,堵上她的嘴。”姜归说。

    姜天赐就随手捡了抹布堵上了林婉娘的嘴。

    姜归就这么冷漠地看着姜天赐兴奋地把林婉娘打成了猪头。到了后来,林婉娘嘴里的抹布被打落,可她已经肿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能伤心欲绝地用眼神谴责姜归,眼里的泪水成串成串往下流。

    姜归扬唇一笑,掏出四个大洋扔在地板上:“干得不错,看牢她,别让她下来丢人现眼。你最好也别下来,石头认人,被咬了自认倒霉。”

    想起那条凶悍的大黄狗,姜天赐咽了一口唾沫:“好的好的。二姐你放心,我都听你的。”

    姜归一走,姜天赐心花怒放地捡起地上的大洋,居然真的有钱拿。他彷佛看到了一条新的致富之路,随随便便就是四个大洋,可见姜来弟手上有钱,以后得好好抱紧她的大腿。

    姜归阖眼躺在葡萄架下的藤椅里,脚边蹲着石头,怀里坐着阿布,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阿布的尾巴。

    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博学的师父,友善的同事,和睦的邻居,有房有钱有猫有狗有地位。

    她不想被破坏,更不想养两条蛆。

    姜归睁开眼,眼神是沁人心骨的凛冽。

    活着,不好吗?

    这七天姜天赐过得很开心,除了要注意别招惹姜归外,有吃有喝还有药,虽然离他梦寐以求的锦衣玉食大少爷水准还有点距离,但是也比之前战战兢兢好多了。

    林婉娘就很不开心,她想劝来弟放过明珠,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到巡捕房,她既然能接纳他们为什么不能原谅明珠。说来明珠也是可怜人,若非被来弟卖了,怎么会沦落风尘,性情大变。纵然明珠对来弟做了什么,看在这一点上,来弟也不该和明珠计较。

    让明珠出来,他们一家人坐下说开种种误会重归于好,大爷回来见了肯定高兴。

    可她才开了个口,来弟就让天赐打她,天赐竟是毫不留情。想起来林婉娘就止不住的眼泪,忍不住想不知所踪的大爷,要是大爷在这里,明珠就不会被抓起来,天赐不会为了钱低头,来弟也不敢这样对他们。

    大爷到底何时会回来?悲从中来的林婉娘眼泪滚滚不绝,含泪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是被瑟瑟冻醒的,林婉娘茫然四顾,看见了站着的姜归和好几个陌生男人,以及反绑着手脚躺在地上满脸恐惧的姜天赐。

    “唔唔唔。”林婉娘拼命想说话。姜天赐也唔唔唔个不停。两人惊惧交加地瞪着的姜归。

    夜风凉凉,吹走乌云,皎洁的月光印在姜归眼底,雪亮如刀锋,令人不寒而栗。

    “我说过的,我能卖你第一次,就能卖你第二次。你怎么就不信呢?”

    林婉娘如遭雷击,浑身的血在这一刻逆流而上,直冲头顶。

    姜归笑了下,笑得却比今晚的夜风还凉,凉得林婉娘和姜天赐彷佛赤身置身冰原,抖得像筛子一样。

    姜归目露疑惑是真的疑惑:“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们可以威胁我的勇气,我是爱惜名声想过太平日子,但是花钱养着你们和花钱弄走你们相比,正常人肯定选择后者啊,反正在上海滩,想让你们这种垃圾消失不费吹灰之力。”

    林婉娘和姜天赐吓得面无人色,恐惧和绝望死死咬着他们,两人拼了命地想说话,却只能唔唔出声,也不知道是在哀求还是咒骂。

    姜归无心听,听了生气,生气伤肝,她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吧,忽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决定和林婉娘分享一下,毕竟以后就没机会了。

    姜归直视林婉娘:“姜继祖不是跑了,是被吴家解决了。”

    挣扎扭动的林婉娘蓦地僵硬成雕像,直勾勾盯着姜归,连呼吸都忘了。

    姜归:“骗婚这么恶劣的事,吴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姜继祖,吴家可比我有钱有能耐多了,解决一个姜继祖,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你看,你把姜家的男人姜家的香火看得比命都重要。可现在,姜家的男人,一个死了一个废了,姜家的香火断了。要不是你带着这个废物来找姜继祖,姜继祖就不会东窗事发,也就不会死。换句话说,姜家的香火断在你手上,你是姜家的千古罪人。”

    杀人诛心,林婉娘的心就是以夫为天把延续夫家香火当成使命。

    现在,姜归当着林婉娘的面活生生掏心捣碎。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林婉娘整个人都傻了,既不再挣扎也不再发声,彷佛三魂七魄皆离体,只剩下一具腐朽的躯壳。

    姜归唇角微翘,灭顶的绝望,姜来弟尝过,她也该品尝下。

    “尽量别让他们死在路上,我花了不少药养好来着。”

    大海只能说尽量,并不敢保证,毕竟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姜归理解地点头。

    姜归看着冷汗和眼泪齐流的姜天赐,微微一笑:“觉得日子过得太苦,所以想吸我的血吃我的rou,你马上就会发现,以后的日子更苦。活着吧,好好活着,就像我之前那十四年,当牛做马地活着。”

    第二天,左右邻居都知道,林婉娘和姜天赐卷了姜归的钱跑了,纷纷同情,觉得她太倒霉了。又大骂林婉娘和姜天赐不是东西,姜归愿意不计前嫌接纳他们,他们却卷款携逃,简直丧尽天良。尤其是之前劝过姜归放下过去原谅林婉娘和姜天赐的人,脸火辣辣的疼。

    贱人消失,姜归觉得天蓝了,空气也更清新了,她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上。

    不过多少还是因为姑娘家的身份暴露多了点不一样,好在她在这生活了四年,人缘尚可,倒也没太大的不一样,起码回春堂的工作没丢。

    “请问是姜大夫家吗?”

    姜归站在门口,打量站在门口的中年女人和青年。

    “你好,我是霍潭江的妻子,这是我儿子,”霍夫人歉然一笑,态度诚挚,“我们是为外子赔礼而来。”

    霍潭江至今还被扣押在巡捕房,霍夫人和儿子霍艇一得到消息,立刻赶来上海捞人。走访了生意场上的几个朋友,才知道大概情况,其实这事丈夫冤枉的很,只是运气太寸,竟然间接得罪了沈家大小姐,然而沈家门槛高,他们够不着,便寻上姜归这个当事人。想着事情是冲着她去,只要她松了口,沈家应该会高抬贵手。

    姜归让开路:“请进。”

    霍夫人和霍艇心里都是松了松,觉得有戏。

    姜归将人领至客厅,泡了茶后坐下。

    霍夫人一脸愧疚:“实在是对不住,外子识人不明,竟是险些伤了姜大夫,幸好没有铸成大错。”

    姜归忽然笑了下:“霍夫人委实贤惠,霍老板公开包养情人,如今霍老板因情人闯祸身陷囹圄,霍夫人居然还替他四处周旋。”

    霍夫人脸色骤变。

    姜归语气不急不缓:“霍夫人为了救霍老板,四处做小伏低求人。就是不知道霍老板脱险后,会不会感念霍夫人这份情谊,从此收心不再拈花惹草弄出几个私生子,也不再宠爱姨娘庶子,威胁霍夫人和令公子的地位。”

    霍夫人瞠目结舌,直愣愣看姜归。

    姜归微笑望着她,笑容意味深长。

    呆愣半响,霍夫人醍醐灌顶,瞬间打通任督二脉,只觉得脑袋前所未有的清明。

    辛辛苦苦救那糟老头子,她图啥?图他勾三搭四恶心自己,图他宠爱庶子跟儿子争家产。

    糟老头子出不来,生意会有一时的艰难。糟老头子出来了,他们母子起码得受一二十年的艰难,要是糟老头子宠妾灭妻,那得是半辈子的艰难。

    她到底是抽了哪门子风,居然到处点头哈腰地想把那个王八蛋捞出来。

    有钱寡妇,她不香吗?

    第24章 娘道文女主的女儿24   姜归捂住嘴,却……

    霍夫人死活要留下带来的礼物, 却不再是歉礼而是谢礼,感谢姜归一语惊醒梦中人。

    姜归没推,她受之无愧!狗改不了吃屎, 霍潭江在原剧情里能为了姜明珠让原配下堂,谁能保证日后他不会。当然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可靠啊, 至于牢里的霍潭江,渣男死活关她什么事。

    茅塞顿开的霍夫人脚步轻快不复来时沉重, 似懂非懂的霍艇一脸懵逼。

    霍夫人恨铁不成钢,戳儿子脑袋:“你说说你,人姜大夫看着比你都小几岁,还是个姑娘家, 做人就这么通透。你倒好, 猪脑袋, 要你有人姜大夫一半精明,你娘我还用得找替你cao心么?也怪我, 平时把你保护的太好。这人啊,还是得自己闯一闯吃点苦头, 就像姜大夫那样, 小小年纪就出来讨生活, 摸爬滚打着也就学聪明了。”

    霍艇委屈, 此时的他还没被姜明珠教做人, 是个铁憨憨。

    霍夫人更愁,摊上个憨憨儿子,她可不得更替他把障碍清除掉,将来给他娶个厉害老婆,生个聪明孙子,孙子一定得好好教。反正绝不能让庶子坐大, 否则他们娘儿俩哪里还有活路。霍夫人一阵庆幸,自己差点就犯下致命错误。

    霍艇小心翼翼问:“那娘,我们接下来干嘛?”

    “去拜访刘副局长。”霍夫人眼里寒光一闪而逝,想捞一个得罪沈家的人不容易,想让一个人出不来却不难。霍夫人还决定顺脚踩一踩那交际花报答点拨之恩。姜大夫能暗示她篡丈夫位,想来也不会顾念姐妹之情,这种恨不得搞死你的jiejie一辈子不出现在眼前才清净。

    可怜牢里的霍潭江巴巴打点了人把老婆从老家搬来当救兵,本以为自己能少受点罪早点出去,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出不去,姜明珠干的那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就是纯洁的金钱和rou体关系,可不带连坐的。

    哪里晓得他老婆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不想当渣男背后宽宏善良大度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贤妻了,她想当有钱的快乐寡妇。

    霍夫人不遗余力地四处打点,势必要让霍潭江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