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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谢喻兰一边答应着,一边费力解红绳,他也不知怎的就打了个死结,这下解不开了,十分尴尬。 谢喻兰偷看男人的神色,担心对方觉得自己不专业:“秦公子,可否借匕首一用?” 秦岚之却没吭声,只低头盯着那细细一截红绳看了半天,似乎心情不错,抬起手指将谢喻兰的手也一并拉了起来。 他沉声道:“再加个咒,以防万一。” 随即guntang的吻就落在了那根红线上,然后顺着红线,一路吻到了谢喻兰的小拇指尖。 他微微含住了那一截细白手指,一触即分,然后牙齿用力,将那红绳直接咬断了。 谢喻兰呆呆地看着他,傻不拉几地举着手,脸色慢慢似煮熟的螃蟹,一路红到了脖颈、锁骨,继而红透了全身。 “你……” “嗯?”秦岚之勾唇,竟是笑了一下。 谢喻兰猛地攥紧自己的手指,仿佛那根手指刚被吃了似的,他忍不住掌心颤抖,一颗心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好半晌才喃喃:“不、不卫生的。下次不能这样了。” 秦岚之:“……” 第15章 是新修的行宫吗? 云山城距离谢喻兰几人并不远,路过两个不知名的小镇,再顺河往下便是云山城。 同盛产陈皮的橘台镇不同,此地潮湿偏冷,地势也低,清晨河面的水雾几乎笼罩了整座城池,路上、矮墙上尽是湿漉漉的潮气,背阴面绿苔满地满墙,短窄的巷子里散发出淡淡的水腥气。 初秋,白日天还微燥,云山城却早早凉了下来。清晨灰蒙蒙的光线穿透薄云,从山上往下看,整个城池都笼罩在了湿润雾气中,仿若仙境一般。 大清早的,城门刚开,门外许多农户挑着担排着队准备进门做生意。 长长的队伍之后,几匹骏马在人群里高挑出众,为首黑马背上驮着两人,一个高大健硕,戴了半张面具,黑发高束,着一身黑衣锦袍,紧抿的唇角弧线锐利,一看就不好招惹;另一个……身影模糊,看不清楚,只因他整个被高大男人团在怀里,拿大氅盖了半个头,只露出翘起的一小撮发丝,随风调皮摆动。 围观百姓偷眼悄悄看,见后头几人统一着黑衣,手背上有疤痕,脸色微变,纷纷推搡着尽量往前挤,很快给来人空出一片清静地。 队伍走得很快,老六先一步拿了腰牌和书信递给城门看守,对方匆匆扫了一眼,看到那万壑宫的腰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忙将门又打开了些,笑得殷勤:“是万壑宫的几位大人,快请快请……” 旁边的手下握着佩刀,悄声道:“是为了淮山门来的?” 那看守立刻往后撞了一下不懂事的下属:“嘘……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对你我都好!快,下一个!” 万壑宫众人轻松进门,尾后还跟着一辆被洗刷干净的大马车。 那马车顶高又宽,堪堪擦着老旧的城门边进去了,后头排着队的百姓还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儿看:“……不都说走江湖的就一把剑一壶酒一匹马么?怎的还有这么大一架马车?” “嗐,这是有钱的江湖人,不一样。” “那些江湖人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杀杀,钱从哪儿来?” “我要是知道了,我还在这儿卖瓜?” “……” 一进了城门,收到消息的淮山门立刻就派了人来接。 来者还披麻戴孝,一个个脸色憔悴颓废,堵在长街上就冲秦岚之道:“恭迎秦教主——” 这尾音拖得老长,有气无力,仿佛是来招魂的。 老六:“……”也就看在你们家现在情况特殊,不跟你们计较。 毒一戒却吭哧笑出一口黑牙,阴森森道:“瞧这满脸的不情愿,你当我们愿意来这倒霉催的地儿?” “毒一戒!”为首一中年人立刻怒道,“你在这儿假惺惺作甚!来看笑话还是来看热闹?还我家掌门和少主的命来!” 这头说着,那头长街上的百姓早已躲得远远的,衙门里的官差远远来看了一眼,又权当没瞧见地绕了开去。 秦岚之将所有细节装入眼中,轻哼一声,小腿轻夹马腹就要调头离开。那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拦住了中年人,朝秦岚之拱手行礼。他虽也憔悴疲惫,但眼神很亮,整个人透着一股沉稳,想是淮山门里能管事的某个长老:“秦教主,淮山门已为诸位留了客房,请上门一叙吧。” 他做出个请的手势,直直看向几人,眼神不闪不避,仿佛万壑宫众人若是不愿去,反而是心虚了般。 秦岚之面无表情,冷厉的眼神从面具眼孔里透出,不发一言,却平白增添了几丝压迫感。 那老者微微一顿,脊背似不经意地弯了弯,又勉强站直了:“诸位请。” 毒一戒冷笑道:“你让我们去就去?不说我是凶手吗?要让凶手住到淮山门去了,你们家脸面从今往后往哪儿搁?” 老者淡然地看向他:“你是凶手吗?” “你猜?” “毒一戒——!”旁边的中年人就要暴躁拔剑,又被老者按住。 “如果你不是,你怕什么呢?”老者道,“如果你是,就算秦教主要阻拦,我淮山门只剩一人,也定要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毒一戒挑眉,老者淡然拢起袖子,而他身后站着淮山门的小弟子们,一个个都露出不忿又必须忍耐的表情,多有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