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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难吃啊。 房间里很暖,也没开空调,就是很暖,让身体很快回温。 他脱掉外套和裤子,重新躺上床,闭眼睡觉。 这一次他睡得很快,但睡得并不好。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像是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 头顶老旧的白炽灯摇摇晃晃,灯光很暗。 空气里充斥着湿润腐朽的泥土味道,令人作呕。 他不知道被什么绑着,手腕好痛,脚踝也好痛,想要断掉了一样。 耳边响着十几年前的老歌,视线是模糊的,只隐约看到有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在跳舞。 女人转着圈来到他跟前,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他知道她在笑。 她笑得很开心地问他,“小野,mama跳得好不好看?” 他陷在梦里,陷得很深,忘了自己已经长大,于是他喃喃着: “mama我好疼……” 说完,地下室里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安静,哪怕音乐还响着。 “mama……” 他喃喃着,无力的抬起沉重的脑袋,一张浮肿惨白的脸放大似的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里,睁着漆黑瘆人的瞳子死死瞪着他。 “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女人像是突然发了疯,一遍又一遍的嘶吼着,“为什么不回答!” “是我跳得不好吗?是我不好看了吗?回答我!” “回答我!” 头被人揪着头发狠狠抓起来,好疼,像是头皮快与颅骨分裂。 耳边还在不断传来女人疯狂的咆哮: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 “你就该去死!该去死!” 女人的话像一把刀子,插进他心脏,狠狠的,用力的翻搅。 他说不出话,身体颤抖。 “啊——!” 女人尖叫着拿刀猛地插进他的肩膀,好在刺偏了,只是在皮面表面划了个大口子。 血很快渗出来。 “血……” 女人表情惊恐,双手颤抖着,尖刀滑落在地。 “小野,mama不是故意的。” 女人扑过来,满脸愧疚与心疼,留着泪问他,“疼吗?” 疼啊…… 好疼好疼。 可女人关切的表情只停留了短短几秒,紧接着又开始嘶吼起来。 她吼得很大声,但他有些听不太清,视线再次变的模糊,越来越模糊。 有什么在渐渐斑驳破碎,又缓缓聚拢粘合。 眼前的场景还是在那个昏暗的地下室,头顶老旧的白炽灯还在摇晃。 唯一不同的是,地下室里就他一个人。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觉得很渴很饿,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到处还都疼得要命,让他一点也不想动弹。 可出自本能的求生欲望,他强行打起精神,想找些吃的。 他用手撑住地面,随着身子摇摇晃晃站起,他身上传来锁链相撞的声音,一条和他手腕般粗细的铁链套在他脖子上,将他像狗一样拴起来。 铁链很重,压得他刚走两步就又摔下来。 地下室很大,也很空,只有一张破沙发和一张桌子。 桌子上放着水,还有一罐糖。 三天了,整整三天他一滴水一颗饭都没有吃过。 这一摔,他就再没力气继续站起来,他只能用胳膊撑着地面,一点一点的朝桌子爬过去。 终于,他就快靠近那张老旧的梨木桌,就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拿到水,可他却怎么也无法再前进半分。 拴着他脖子的铁链被绷直,不断传来阵阵声响。 他使出全身力气尽量伸长手指去够,冰冷的铁链深深陷阱脖颈,勒得他开始干呕,无法呼吸。 最终他还是拿到了水和糖。 他只是想喝一口水,吃上一颗糖,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趴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呕吐,身体痉挛般颤抖,胃里一阵阵的泛着恶心,比死了还难受。 梦里的时间过得漫长无比。 像是过了一整个黑夜那么久,他才缓过来。 手里的只是一瓶很普通的塑封矿泉水,因为使不上力,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艰难地打开盖子。 他一口气喝下整瓶水,喉咙里也依旧火烧一般干裂疼痛。 喝完水,他瘫软的倒在地上,躺在地上将糖罐子拆开,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 那糖很甜很腻,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但如果没有这一罐糖,他可能会死在那个到处充满着潮湿泥土味的地下室。 所以后来,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带着这样一罐糖。 糖在嘴里融化,流进已经极度瘪塌的胃里。 像是被奶香熏晕了,胃里竟有了种饱腹感,于是他含着糖,累极的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他有些分不清是在黑夜还是白天。 像是白天,因为远处有光,又像是黑夜,因为周围一片漆黑。 他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手指,黑暗将他完全的吞没、包裹。 身后有隐隐约约类似多脚虫类爬过的声音,外面风呼呼地垂着,风声如同女人的呜咽,诡异骇人。 他害怕极了,将身子整个蜷缩起来。 忽然间,他发现脖子上没了那沉重的铁链。 他像是嗅到了一丝希望,立马站起身来,忍者全身的剧痛朝着远处那抹光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