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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的马车赶到金吾卫衙门前,郝得志第一时间跳下马车,随后裴君和阿酒才走下来。 衙门口来回踱步的士兵见人一喜,“将军!您来了!” 裴君问他:“情况如何?” “那些金吾卫还在闹腾,非要将咱们十来个士兵重重杖责赶出金吾卫,现在两方对峙,曹将军在说和。” 他们说话的功夫,郝得志就要闯进去,却不想被门口的守卫拦住,“金吾卫衙门,外人不得擅闯!” 郝得志怒火高涨,当即扯着那守卫的衣领质问:“你说什么?!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老子是陛下亲封的金吾卫右中郎将。” 那守卫被扯着衣领,面上也有些许惧色,却扔坚持道:“未曾正式入职,便不是金吾卫的人。” “你!” 裴君皱眉,揪住横冲直撞地郝得志,命令:“郝得志,松手。” 郝得志抓得更紧,随后又狠狠地松开,站到一边去。 裴君瞄了一眼大门内,能看到校场上两方人在对峙,另一方人多,曹申这边势单力薄,见到她过来,曹申等人都眼冒惊喜。 裴君收回视线,问那守卫:“可否入内向万将军通报一声。” 守卫对裴君十分恭敬,歉道:“裴将军,万将军并不在衙内。” 裴君又问:“那谁能做主?曹申这个中郎将也不行吗?” 守卫为难,“裴将军,我们都敬重您,可这是上头的命令,非金吾卫之人不得随意进入金吾卫。” 裴君看向衙门内,金吾卫一方有个领头人,正冲她这里笑得极其嚣张,显然有恃无恐。 而那人还撇下校场上的人,吊儿郎当地走过来,讥讽道:“裴将军,金吾卫衙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还是说……”那人一双狭长眼上挑,不怀好意地问,“裴将军当初在边关,军营是可以随便进出的吗?那这些没规矩的士兵会动手打人,也算是有根源了。” 他边说,还跟旁边的人互动,一群站没站相还穿着金吾卫军服的人,便哈哈大笑着起哄。 曹申等人过来,听见他们这些人如此不将将军放在眼里,一个个眼睛气得发红。 他们习惯有事找将军,没想到将军可能会受到难堪,连先前还算晓得分寸的士兵也都躁动起来。 裴君目光沉沉,面无表情地说:“不懂尊卑吗?本将官居正三品,尔等不自报姓名,先行行礼,难道是官级高过本将吗?” 先前放肆取笑的一些人,多少还是有些忌讳,渐渐收敛些许。 然而他们中挑头的那人却是态度越发恶劣,“裴将军你都辞官了,还在我等面前称什么将军?” 说着,眼神转向裴君身后的阿酒,故意别有意味地打量,“裴将军可真是风流多情,听说在军营里一直有个女军医贴身照顾?女人能进军营吗?还女军医?是暖床的妓|女吧?” 他这话一出,郝得志、曹申以及边军士兵们全都怒火中烧,然而比他们反应更快的是裴君。 裴君动手向来干净利落,那人话音刚落,她已经动起来,在所有人都未反应之时,几步跨到那人面前,右手一抓,拽住他的衣领,再一使力,将人拉出来。 “你干什么?!” 裴君充耳不闻,无刃重且快地击在他腿窝上,让他正面跪在阿酒面前,随后也不等他反应,一脚踹在他后背,狠狠踩下。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人趴在地上,想脱身而不能,侧头用力去看裴君,大骂:“姓裴的!你敢对我动手!信国公府不会放过你!” “信国公府?”裴君神色一丁点儿变化都没有,缓缓抬头看向曹申。 曹申点头,飞速答道:“他是信国公府二房的嫡子,鲁阳,是鲁将军的亲堂弟。” 裴君淡淡地“哦”了一声,语气没什么起伏。 那鲁阳却是叫嚣起来,“你最好赶紧放了我,给我赔礼认罪,否则我一定要告诉大伯,让我大伯到御前参你一本!” 阿酒怕裴君得罪人,劝道:“将军,几句闲言碎语,阿酒不放在心上,您放开他吧。” 裴君却是脚下微微一用力,将刚要爬起来的鲁阳又狠狠踩下去,然后瞥向那些方才捧鲁阳烂脚的人,冷笑道:“老子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们毛都还没长齐呢!” 裴君拿刀鞘尖敲了敲鲁阳的脑袋,漫不经心地问:“知道这些边军将士们见过多少血吗?他们哪个不是提着脑袋上战场,当自个儿有去无回一样拼杀?你们以为他们是怕你们才退让吗?” 裴君嘴角的笑容越发阴森,声音也透着森森寒意,看着那些金吾卫,轻声问:“你们的骨头,有突厥人的硬吗?经得住他们几刀,想过吗?” 一群纨绔子弟下意识后退一步,纷纷避开她的眼睛,也离曹申等边军远一些。 有些人,总以为天下的规矩都是他们在定,目中无人,肆无忌惮地轻贱任何他们瞧不上的人,直到真的意识到有些人若真的不管不顾,能够轻易取走他们的性命,才会升起敬畏。 裴君重新低头,眼里毫无感情地看着鲁阳,“赔罪道歉,我就放你起来。” “休想!” 鲁阳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或者说他的家世让他可以横行霸道,是以他依旧不服软,“裴君!我就不信你敢对我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