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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荔子喜欢这种精致乖巧的南方女孩,想要亲近,又怕自己粗声粗气吓着她。 一个月过去了,她和七班同学都打成一片了,而许冰葵却只会对前桌同学笑,两人聊起天来简直把她当成隐形人。 兆荔子自来熟地朝余虓烈挤眉弄眼,意思是——哥们儿,说错话了,快救救场! 还有个意思是——您别装了,这些天我可都看见您是怎么忽悠小姑娘了,但也就您能哄她开心,赶紧哄哄吧! 余虓烈接收到信息,却像没看到一样,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放在许冰葵手边:“女侠,分她一颗糖,让她尝点甜头,中和一下酸意。” 许冰葵果然听他的话,把糖全都往兆荔子桌上推。 “得嘞!”兆荔子连忙拿起一颗,撕开包装塞嘴里,身子凑过来嬉皮笑脸道,“嘿嘿,不酸了不酸了,现在只剩下崇拜了!” 眼看着许冰葵把自己送的糖一股脑全给别人了,而对方还得寸进尺地凑过去,围着许冰葵的座位看她做什么题。 这下轮到余虓烈酸了。 小半节自习课,两个女孩的友谊就这么建立了。 兆荔子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贴着许冰葵,放学临走前跟许冰葵道别,甚至夸张地动手抱了她一下才缓缓松开,大声说道:“哎,我咋这么稀罕你呢!” 许冰葵被人抱在怀里,身体抖得像被人捏住后颈的小兔一样,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最后颤着手轻轻推开了兆荔子。 余虓烈在一旁横眉立目,立即手快地把许冰葵藏到自己身后了。 兆荔子恼怒地看他一眼,全然忘记了刚刚自己还求他帮忙解围,这一瞬间乃至以后,都觉得这人十分碍眼! 放学后,许冰葵还红着脸,虽然嘴上没说,但余虓烈能看出她的小表情,嘴角一直抿着——又兴奋又激动着呢。 余虓烈不好受了,猛地骑车朝许冰葵冲去,摇着车铃把她从回忆里唤醒。 长手长脚的少年单脚点地,初秋的风吹来,他身上老土难看的校服微微鼓了起来,头发也吹乱了,撩起了他的刘海,露出了明亮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许冰葵连忙刹车,惊慌地看过去,直直撞进余虓烈不怀好意的目光里,然后就听见他重复了一遍几小时前的愚蠢问题: “张无忌带着王语嫣去冰火岛找金毛狮王,半路上遇到小龙女了?” 许冰葵一愣,随后高高翘起嘴角,触及他的探寻目光后,又抿着嘴害羞似的压了压笑意:“才不是呢。” 余虓烈挪开车头,让许冰葵骑着车与自己并行,笑着催促:“那你跟我讲讲。” 隔天早读课,余虓烈轰走来找他背书的朱星吉,拿着语文书朝后面转过去,一脸严肃地打断正附在许冰葵耳边叽叽喳喳的兆荔子。 “来,许同学,我choucha一下你的背诵情况。” 兆荔子有点不忿,却敢怒不敢言,挪开椅子让了位。生闷气的她翻开笔记本上附带的日历,一天一天数了数,算了算日子,然后暗自窃喜——这周五就得把你俩分开! 正在“滥用权力”的余虓烈还毫无察觉,专心地在许冰葵背书时捣乱。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 “张无忌什么时候能拿到倚天剑?” 被余虓烈这样一打岔,许冰葵接下来的背诵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难受。余虓烈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她眼睛一眨,有点委屈地皱了下眉,终于把那几个字给吐出来:“鸟飞回。” 余虓烈一愣,明白过来之后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在许冰葵委委屈屈看过来后,才抹了把脸把表情收回,又变回书呆子的模样,而心头一片柔软,只觉得面前这个小女孩可爱无比。 他又催促着问了一句,许冰葵才小声回答:“张无忌没有拿到倚天剑,周芷若摧毁了倚天剑和屠龙刀,才发现藏在里面的《九阴真经》。” 听着她比背书还流利的讲述,余虓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追问她说出更多情节。 “所以周芷若才能练成九阴白骨爪!那《九阴真经》是谁藏在里面的呢?东方不败吗?” 兆荔子一直竖着耳朵在一旁偷听。在余虓烈问出这个问题后,她神情古怪,欲言又止,看向余虓烈的目光也暗藏鄙视。 “不,你弄混了……”许冰葵乖乖地、不厌其烦地解释,“东方不败练的是《葵花宝典》,《九阴真经》是黄蓉郭靖夫妇……藏进去的。” 余虓烈点点头,刚想继续问点什么,马志远端着茶杯走进教室。 许冰葵立即低下头,小声问:“还背书吗?” 余虓烈点点头,笑道:“我来背!” 他接着许冰葵方才背的诗:“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昨日回家的路上,许冰葵一直在给余虓烈讲金庸的武侠故事。因为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许冰葵说得兴起。 余虓烈一开始总觉得哪里有点怪,躺在床上回想一番才恍然明白——相较平常的交流,许冰葵讲故事时说话也太流利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翻箱倒柜找到自己的智能机,在网页上搜索——如何引导稍微有点口吃的小朋友积极地讲话? 网页上立即跳出来一个答案,是个母亲的分享: 最重要的是跟他聊感兴趣的事,不要催促,不要逼迫,循循善诱,培养他与你每天交流的习惯。慢慢地,小朋友会越讲越多,并且开始喜欢与你讲话,更加依赖你,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