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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巧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如今长辈退休是能让晚辈接岗,但这一件事家里没有人和她商量过。“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什么时候决定的?” “告诉你做什么。” 卢贵珠根本不觉得有问题,“这事一开始就决定了,你一个大学生还怕找不到工作?总不可能占着你meimei的名额。” 如果我没有考上大学呢? 丁巧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她太有自知之明,预测到了答案会是什么。 卢贵珠又说,“你不要觉得我偏心。从小到大,吃穿住行哪一样少了你的?你上学的学费,还不是要我出的。 你meimei不读大学,每年比你省了五百元,四年就是二千元。你不愁找工作,把接替名额给她,这事公平得很。” “是吗?” 丁巧不想比较,但她不眼瞎。“我听小妹提过,今年春节你就给了她八百红包。” 至于丁巧,只拿到一百。 卢贵珠面色一沉,声音又拔高了。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果然是去了外面就不学好,墨水喝多了,心眼也多。” 厨房里,丁壮听到这些话没有反应,继续面色不改地炒菜。 丁壮媳妇听到八百元给了小姑子,不由脸色难看。 因为春节,她和丁壮也只收了一百元。“壮壮哥,你听到了吧?妈怎么可以……” “行了。“ 丁壮打断妻子的话,“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妈偏心小妹。我很早就和你说过爸妈的钱,想给谁,我们做不了主。” “话是这样,但丁珠在家里连个碗也不洗。” 丁壮媳妇心里不平衡,“我们全包了家务。就算是按劳分配,也不该这么大地差别对待。” 丁壮没有说话,和以往一样沉默着。 丁壮媳妇却没办法保持平静,婆婆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不是指卢贵珠故意磋磋磨儿媳,她还真的没有。因为除了对小女儿纵容,对家里其他人的态度都一样。 丁巧没在家的那些日子,整天被婆婆数落的人就是公公、丈夫与自己。 丁壮媳妇日复一日地忍,可越忍就越不想忍。 “既然妈觉得我们的照顾可有可无,完全比不上你小妹,那么我们搬出去好不好?” “说什么呢。” 丁壮斜了妻子一眼,“别瞎想,被妈知道了又是鸡飞狗跳。” 丁壮媳妇却暗暗下了决心,这日子一天天地过得不痛快,像是丁巧一样跑远了就轻松了。 客厅里,丁巧没有再辩驳,不还嘴是早就死了心。她面无表情地去洗手,擦桌子,准备把碗筷什么都放好。 依照卢贵珠的意思,物质上没饿着冷着儿女,也给了学费,那么就不该要求更多,敢要求就是不孝。 丁巧知道自己的硬脾气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被逼出来的。从小就学不会认命,不愿意母亲说什么就必须遵照去。 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能有一个相互坦诚尊重的家庭。现实却是那么难,褚康不是那个对的人,根本没有打心底里尊重与爱惜她。 这顿饭,丁家四个人吃得很沉默。 饭桌上就听到卢贵珠的声音,翻来覆去责问丁巧怎么能草率分手,以后找不到对象别来和她哭诉等等。 丁巧闷头吃完,拿起皮夹子和钥匙就出门了。 她必须去透透气,这个名义上的家越来越让她窒息。 夏夜七点,天还亮着。 小县城的人们大多都吃了晚饭,出来散散步消食。 丁巧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孙娜笑着打招呼,“巧姐,晚上好。你回来了,吃了吗?” “吃过了。你好。” 丁巧也客套笑笑。孙娜是meimei丁珍的同学,关系不错。“听我妈说,小妹去山城市去玩,你没一起吗?” 孙娜摇头,“去一起去了,但我从昨天开始要去上班,提前回来了。说来也巧,之前在金佛山遇上一拨游客也是从沪城T大来的,和你一个学校。” 金佛山? 丁巧不由想到了李雁。最开始制定旅游计划,李雁说想去金佛山,但最终没有排入行程中。 李雁与牛豪生离开,会不会一起去了金佛山? “阿娜,你们在山上遇到的那队旅客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吗?” 丁巧看到孙娜点头,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追问,“你们相互介绍了吗?是不是叫李雁、褚康?” “对啊。巧姐,你认识他们啊?” 孙娜再次点头,然后神神秘秘地问,“认识就好。我能不能打听一下褚康的情况?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你问这做什么?” 丁巧说的是问句,可已经有了不祥的推测。孙娜早有了对象,她提起褚康多半是帮别人问的。“难道是阿珍看上了褚康?” 孙娜讪讪笑了,“我可没有告密啊!这事八字都没一撇,我只是看出阿珍似乎有点意思而已。这不巧了,你和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我琢磨着也就有了继续下去的可能性,你能帮忙牵线搭桥之类的。” 此刻,丁巧听到这句话,仿佛被原地被雷劈。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让褚康来见父母的决定,居然会引发出这样的狗血后续。 “我和他们不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