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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清贫校草是孩子他爸 第24节

    莫非他潜意识里确实认为她做得没他好?

    可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明明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比起心理素质这一方面,或许他不如她。

    所以,他的确该跟她道歉。

    江若乔乐不可支,心想,真是个呆子,“我怎么觉得你就是那个意思呢?”

    陆以诚不知所措了。

    江若乔摇了摇头,拉长音调调侃他,“给自己打九十分还是有点骄傲了。”

    陆以诚:“……”

    他不说话了,专心的看着眼前那一盘鲈鱼。

    陆斯砚不知道父母之间在说什么,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先是看看陆以诚,又看看江若乔,见mama脸上没有不开心,眼里也带着笑意,陆斯砚松了一口气,从很小开始,陆斯砚就知道一件事,mama的心情就是家里的风向标。

    吃完饭后,陆以诚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江若乔本来还想客气一下,他连这个机会都没给,直接收拾碗筷进了厨房。老房子是没有洗碗机的,陆以诚熟练地洗碗刷锅,江若乔看着这样的陆以诚,突然想,网上总说居家型男人,就是陆以诚这样的吧。

    其实,如果陆以诚不是陆斯砚的爸爸,如果陆斯砚没来,在看到陆以诚这么多闪光点时,江若乔说不定还真的想跟他来一段,毕竟她还从来没跟这样的男人谈情说爱过。

    可谁叫他是陆以诚,是陆斯砚的爸爸呢。

    那她就得慎重了,他们两个人谈恋爱,可不是分了就完事的关系。

    麻烦事太多了,而她又最怕麻烦。

    等陆以诚忙活完后,陆斯砚非要送江若乔到地铁口,这小孩大多数时候都很懂事,可偶尔也会在父母面前撒娇耍赖,这也不是多过分的要求,答应就答应了呗。七点半,太阳已经下山了,夏日傍晚的云彩气势恢宏,远远地还能看到火烧云。

    一路上陆以诚几乎都没怎么出声。

    这让江若乔想到了上个学期,她作为蒋延的女朋友见过他几次,有时候是在食堂拼桌,有时候是他们宿舍谁请吃饭。对于他们男生宿舍的关系,江若乔作为局外人,是看得再清楚不过的。陆以诚算得上是宿舍的核心人物,如果让另外三个室友选的话,陆以诚一定是他们最信得过的朋友、室友。

    他一点都没辜负食草男这个昵称。

    没有攻击性,待人温和友善。

    看他这样,江若乔甚至有一种自己在欺负他的错觉。

    不过,这样的关系之下,陆以诚这个道德小标兵背负的负面情绪,应该是远远多过她的。她倒无所谓,面对蒋延也不会有什么疑似背叛他的微妙,连愧疚都没有。本来谈恋爱就是这样啊,今天可以谈,明天也可以分,并不受法律约束保护,如果她今天跟蒋延是婚姻状态,那她或许还会有些许茫然愧疚的心情。

    男朋友而已。

    不值得她如此。

    可陆以诚怎么想呢?毕竟在这个时候,她是他好朋友的女友。

    正所谓投桃报李,这一段时间陆以诚相当给力,尤其是解决陆斯砚户口这件事上,他简直全方位展现了一个男人的担当。江若乔很多事情都是习惯自己做决定,也不会在事情做成之前跟什么人说,这一次,她打算例外一回。

    江若乔捋清楚思绪之后,侧过头看了陆以诚一眼。

    她这算不算欺负老实人?

    “陆以诚。”江若乔打定了主意,突然出声喊了他。

    陆以诚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最近真的挺烦。一方面是离开学的时间越来越近,虽说他想好了不再住校,可跟蒋延是朋友也是同学,每天都免不了要见面,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另一方面呢,养育斯砚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他虽小有存款,可不想办法开源创收,必然会出现财政赤字,开支大于收入,长此以往下去,该怎么办?

    冷不丁的听到江若乔叫他,他停下了脚步。

    街道两旁的路灯都开了,路灯照在一旁的树上,树影斑驳,他身穿宽松的白色t恤,浑身都是夏天的清爽,原本眉眼温和,只不过这会儿可能是在想心事,眉头皱着,很是严肃的样子。

    他个子高,江若乔也不过才到他的下巴。

    陆斯砚正在前方蹦着跑着,光是踩影子这一件事都足够他乐此不疲了。压根就忘记了还在后头跟着的父母。

    “怎么了?”陆以诚问。

    江若乔随意地踢开脚边的石头,脸上是纠结的神情,“等蒋延回来以后,我会跟他分手的。”

    好像有人摁住了陆以诚身体里的刹车键。他猛地顿住看向了她。

    第23章

    陆以诚的震惊诧异,江若乔都看在眼里。

    她心想,这陆以诚还真的挺单纯的。

    就他们目前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谁还能跟蒋延谈得下去?

    陆以诚没出声,江若乔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三个理由,我确实没办法跟他继续在一起了。第一,他游戏里那个meimei,我很介意,我这个人对感情的纯度要求很高,不管他有什么借口,我心里会一直记着这件事,有时候我都会在想,这段时间,他联系我并不是那么频繁,他是不是跟他那个meimei在海岛?这样的猜测我知道没有道理,可我忍不住。”

    她猜,陆以诚肯定知道,蒋延跟林可星都在海岛。

    果不其然,陆以诚听了这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低头,没说什么。

    甩锅这一门技术,江若乔不说使用得炉火纯青,至少她很熟练了。

    “我希望,我能做到的事,他也能做到,这个要求很高么?”江若乔自嘲一笑,“我自问,我没有跟任何异性有超乎寻常的接触。”

    包括陆以诚。

    “那他为什么不能做到?什么meimei。”江若乔说,“我说不出来难听的话,总之,我介意了。”

    陆以诚沉默。

    “第二,我没时间谈恋爱了,孩子跟男朋友,我肯定选斯砚。”江若乔说,“虽然你包揽了所有的事,但我也不能逃避属于我的责任,斯砚未来用钱的地方也有很多,所以,我接下来会很忙,实在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力去应付一段恋爱,与其到时候吵得不可开交,不如现在就分开。”

    当然,现在说是这样说。

    江若乔想好了,如果之后碰到合适的喜欢的,那她也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跟陆以诚说她只是情不自禁而已……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他应该能懂的吧?

    陆以诚依然沉默。

    关于这个话题,他不适合发表任何意见,他也没什么话能说。

    “第三。”

    江若乔停了下来。

    陆以诚走出几步后,才发现她停下了脚步。

    他顿住,转过头来。

    两个人走的是小道,道路两旁开着各种各样的小店,热闹极了。

    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江若乔微微抬起头看向了陆以诚,眼神真挚,“第三,是因为你。”

    陆以诚眼里似乎是平静的,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攥了起来。他依然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说。

    “很为难吧。”江若乔说,“我以前就听蒋延说过,你们宿舍的关系都很好。”

    “你应该也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好跟蒋延的友情吧。”江若乔笑了笑,显露出浅浅的梨涡,“我跟蒋延继续在一起,对我们三个都不好,所以,就这样吧,陆以诚,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是很感激你的。”

    陆以诚知道她说的是上户口的事。

    户口上了,他就是陆斯砚的血缘上的、法律上的父亲。

    他是陆斯砚的监护人,而她对外,可以跟陆斯砚没有任何的关系,她依然可以是没什么烦恼的学生。

    是因为这个吗?

    陆以诚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有一些模糊,“不用,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你不用感谢我。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

    也许有人遇到这种事会逃避,或者选择性的承担,尽量不打扰自己原本的生活,可陆以诚不是这些人。

    他习惯了承担起所有、所有。

    从他很小很小、甚至还没到懂事的年龄时,他就已经在这样做了。

    这些经历刻在了骨头里,让他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选择一力承担。

    如果不是他的经济情况不允许,如果不是孩子总是吵着要mama,但凡他今时今日有独自抚养的能力,他都不会选择将另一个人拉入这困境中。

    江若乔耸肩一笑,“陆以诚,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跟蒋延分手……本来就是一定会发生的事,不是吗?我说给你听,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仗着别人厚道就心安理得的人。”

    好吧,她是。

    她还是那种别人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准备着要开染坊的人。

    “对斯砚,我也会努力肩负起责任来。”江若乔打趣道,“至少得有目标,下一次努力拿八十分吧?”

    陆以诚脸上也有了笑容,“我真的只是打个比方。你别介意。”

    “我倒觉得你说得很对。打的分也很合理。”江若乔莞尔一笑,“好啦,陆以诚,我真的希望我们能毫无隔阂地一同抚养斯砚,现在我们都是学生,养孩子很难,但两个人应该会有很多办法,以后我们互相体谅,行不行?”

    陆以诚愣怔了片刻,随后,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

    人生中很多次,他都是自己一个人。

    包括之前奶奶去世,也是他独自一人处理丧事。

    只是现在感觉有些奇妙了,就好像,有了一个人能跟他共同分担。

    江若乔到了地铁站。

    她跟陆斯砚现在亲近了很多,一把薅住陆斯砚,揉了揉他那一头小卷毛,“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小子,听你爸爸的话啊。”

    陆斯砚立正敬礼,“yes,madam!”

    江若乔:“……”

    这臭小孩。

    江若乔冲父子俩挥了挥手,乘坐扶手电梯进了地铁站,直到再也看不到江若乔的背影了,陆以诚才牵着陆斯砚的手往回走,陆斯砚感知父母的情绪这件事上是第一名。他感觉到爸爸的心情好像好了些。

    “爸爸,mama哄你了?”陆斯砚问。

    陆以诚一秒收住脸上的笑意,“没有。”

    “真的吗我不信。”陆斯砚摇了下头,一本正经地说,“爸爸每次不高兴了,mama随便哄一哄就好,mama不高兴了,爸爸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所以还是mama厉害。”

    陆以诚:“……”

    现在听斯砚说起未来的种种,他也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心情复杂了。

    更准确地来说,他把那个未来的“他”当成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