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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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还有束阿满?” “胡说!”束阿满气急,指着那海面就道:“我就是从这跳下去,一辈子不成亲,也不会娶她——” …… 孩子们的嬉闹渐起在空旷的海岸边传出阵阵回响。 奚蕊被这边的动静引过了注意力,她远瞧着一群脱了鞋袜,踩在沙滩之上互相打闹的孩童们,不由得也跟着弯了眼尾。 京都世家女子皆是从小便教导着学习三从四德,默背女戒女训。 她因着没有母亲在身旁鞭策,养成这样的性子已然算诸位贵女中的泥石流。 而像这般无论男孩女孩都能混作一团,且无忧无虑的模样更是不必谈。 “夫人,您看这些够了吗?” 过了一会,文茵与阿绫又捧了些小巧贝壳过来,奚蕊综了综自己手头的几枚数了一下。 “可以了。” 说着她便准备解下脖子上戴了许多年的吊坠,文茵与阿绫见状脸色微变。 “夫人,这可是您母亲……” “无妨。” 奚蕊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手指轻轻解开那绳索,又一枚枚地将那些贝壳串了上去。 这是娘亲自幼便给她戴在脖子上以求平安的玉符。 若是旁人她自是rou痛,但一想到将要赠予的对象是祁朔,竟未觉有丝毫的舍不得。 毕竟他赠了她那样多的东西,她倒是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是以,在方才来捡贝壳前,她便想好要将它们串到一起了。 红绳在嫩白纤细的手中挽成结,奚蕊将串成串的贝壳抬至半空中,看着半透明的纹路透着斑驳的光影,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姑娘。”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沉浸在欣赏美物中的奚蕊被吓了一跳。 她手指不自觉地松开,那满串贝壳便啪嗒一声落入了沙堆之中。 鼓足勇气前来的束阿元也是有些无措,当下便俯身要去帮她捡,与此同时奚蕊也弯下了腰。 猝不及防拉近的距离使得二人都是一惊。 奚蕊倏得直身要往后退,就在此时,脚后跟蓦地踩到了脚下裙摆,整个人便往后倒去。 “姑娘——” 束阿元大骇,伸手就想去拉她,却不想忽然一阵劲风比他更快。 瞬间袭来的力度使得束阿元顿觉身体仿佛被一道大力抬起,直直掀飞。 “夫君?”失重感骤停,奚蕊下意识看去,只见祁朔紧绷的下颚,他唇角抿成一线,深邃的瞳孔凝出寒意。 “哥哥!” 不远处正吵着架的束阿满见状急忙跑上前来,也正是这道声音惊回了正在愣神的奚蕊。 她转过头便见着束阿元咳了两声,唇角溢出了丝丝血迹。 “束公子!” 这一幕使得奚蕊瞪大了双眼,鲜血倒影在瞳孔中,又映出焦灼,遂挣扎着要从男子怀中起身去探查他的伤势。 但祁朔紧紧掣肘着她的腰身,使得她无法撼动分毫。 束阿元呆滞地单手捂着胸口,死死地拧着眉头,锥痛开始蔓延至全身,方才奚蕊那声夫君唤得他魂都掉了。 原来她已经......嫁人了吗? 眼前这位气宇不凡的男子,通身上下的冷冽似要将此处凝聚成冰,只消看上一眼便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奚蕊急得不行,双手并用,就试图去掰开他的手指,可她这般力气又如何能撼动得了他? “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祁朔敛下眸,瞧着怀中小姑娘杏眸中泛起的怒色,声线中裹挟着冷意:“他死不了。” 这是死不了的事吗? 人家好心带着她来寻贝壳,还没待上一会便被自己夫君出手伤成了这样? 她不能理解,她只想知道束阿元伤得重不重。 “你放开我!” 奚蕊紧咬着牙,挣扎地愈发厉害,可就在下一瞬她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男子泥塑般的铁臂拦腰抱起。 “你做什么——” 握住她细腰的大掌又用了些力,使得她吃痛蹙起了眉。 眼前的一切发生地太快,方才还在打闹的孩子们皆是吓得愣在了原地,甚至有些胆小的都快要哭了出来。 束阿元惨白着脸,感受到祁朔似想迁怒于她,于是他连忙爬起身,试图解释:“这位公子,我——” 可后半句话却在祁朔凌厉眼神横来的刹那哽在了喉中。 束阿元突然明白,根本不需要解释。 因为这人……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 奚蕊被他强硬着一路抱着走向马车,又带着回了客栈高层。 期间无论她如何挣动,或是握拳锤向他的胸口,却依旧未曾影响他分毫。 客栈的老板与老板娘见着祁朔面色不善,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将人直直抱着往房内走去,皆是面面相觑。 就这几日看来,公子和夫人是极为相敬如宾的,怎得今日如此剑拔弩张? ...... 奚蕊在被放置在床榻上后弹起来般,立马坐直了身子。 她的胸口因着气愤大肆起伏。 “你为何要出手伤他,我不过是想去捡些贝壳,若非他为我指路唔——” 男子炙热中夹杂着隐怒的吻覆盖而来,湿热的唇齿相互撕扯,捏住她下颚的手指即便是抑制着动作也让她感受到了丝丝痛意。 她被摁倒向后,极力推搡着他胸口的双手被人轻松执起。 男子修长如竹的五指穿过她的指缝,二人十指交缠,而后撑在她耳边。 奚蕊被吻到喘不过气来,仿佛要将她灼烧殆尽的呼吸疯狂包裹住自己通身上下。 原本白皙的脸颊因着憋气漫上红霞,她的眼尾开始泛红。 可此时的她却感受不到同先前任何一次般的羞怯与欢愉。 气恼与哀切化作一团,将奚蕊的思绪完全侵蚀。 她不想这样。 一点也不想。 忽地她张齿一个用力咬上了他的唇,血腥味在顷刻间弥漫在了二人唇齿之间。 祁朔眉梢骤凝,动作停止,又与她拉开距离,沉闷的呼吸仿若蓄势待发的海啸。 他低头俯视,瞳孔中遏制不住的森寒在对上女子眼底的水光时又压抑收敛。 奚蕊怔忪地看着他那染了血色的唇角,才倏得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慌乱,霎时间涌上心头。 男子的目光炙热到像是要将人看穿,她心惊到胸口收紧,却又不敢再哭出声,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不停打转。 她不知道今日的他为何如此反常,她只觉得自己像件物品一般,一言不合地便被人带走,无论如何挣扎皆是无果。 甚至没有半句解释。 是了,她是他的妻,他无论对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又何需解释? 倒是这些时日,离了京都那自带束缚的环境让她淡薄了这层关系,甚至连自称妾身都忘了许久。 终究是她僭越了。 奚蕊心底自嘲,努力将那要喷薄而出的委屈与泪意收回。 她闭了闭眼,搭在两侧的手掌收紧又松开,歪侧过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 “夫君想做便做吧......” “你觉得我只想和你做?” 祁朔的声音喑哑,他视线暗沉,撑在她身边的手背因着隐忍的怒火而暴起条条青筋。 只是她依旧侧着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突然男子松开了桎梏着她的手掌,极具压迫感的气息遽然抽离,奚蕊才终于觉得自己能喘过了气。 她见着男子起了身,后知后觉地终于也向后支起了自己的身体。 外面的日头即将陨落西山,无言的对峙在空气中交织缠绕,室内是漫长的沉寂。 “妾身今日去隔壁睡。” 终究是忍受不了这般氛围,奚蕊拢了拢衣襟,低眉敛目下了床。 末了,她又朝他福了福身:“不扰夫君清静。” 说罢她径直转身,再未有片刻犹疑。 祁朔下意识便想伸手抓她,可在手臂伸在半空中时却又顿了下来。 他看着小姑娘长长的麻花辫因着方才纠缠微有凌乱,素常爱美的她却对此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