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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他其实是想道歉的。 可李鸣呈没有认出他来。 “……” 犹豫颇久,他强笑欢颜:“那个,我是你的粉丝,所以……” “未来也请你加油。”没有硬要李鸣呈陪他一起回顾那段不好的经历,贺斌转而道。 李鸣呈眉梢动了动,依然不语。 贺斌看他好几眼,最终走了。他是想道歉的,但眼下李鸣呈的生活如意,他的道歉指不定会成为他的二次伤害,所以他的道歉可能只对自己有好处,对方也许并不需要。 不是每一个做错了事的人都拥有被原谅的机会,他就是。 未来他也将一直为自己的过错买单,生活在愧疚当中。 贺斌走了,走时背影有些颓丧,林安笛看出来了,轻轻推了一下身边人,问:“鸣呈,那个人不是你的熟人吗?” 李鸣呈没有犹豫就回答:“不是。” ——其实他在刚刚想起了对方,但并不想承认。 可那人…… 林安笛还有些怀疑,突然身形一滞——李鸣呈忽然抬手用拇指抹了一下她的嘴角,道:“湿了。” 轰—— 林安笛脸颊通红,霎时间脑子里只剩那句“湿了”,再无其他。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以怎样的姿态离开的,等意识清醒,她已经坐在车上了。 今天没有助理跟随,由李鸣呈自己开车,林安笛侧头去看驾驶位上的男人,看着看着身子扭动起来。 “怎么?”李鸣呈注意到她,问道。 林安笛别别扭扭地说:“鸣呈,我们以后不要再……” 后面的声音太小,几乎消失了。 但李鸣呈还是听清了,她是在说不要再在公众场合亲亲了。 李鸣呈微妙地沉默了。 眼下他心情平静稍许,自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欠妥。微妙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那样的事,他以为自己不是那种人。 他“嗯”了一声,末了又补了个道歉:“抱歉。” 林安笛摇头。 她倒是不觉得抱歉,只是不想碍到路人。 她拿手指抠弄着安全带,过了一会儿,突然问:“所以——均蔚哥真的欺负你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 李鸣呈:“……” “没有。”他道,“只是因为你太可爱了。” 林安笛:“!!!” 这明明只是一句调侃,一听就是调侃,但林安笛还是觉得喜悦。 她弯了弯眼,偷偷看了眼车窗上自己的倒影。 李鸣呈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放松了两分。 这是真的可爱。 饭后坐车最容易产生困意,林安笛打了个哈欠,感觉睡意袭来。她正打算眯一觉,忽然察觉车子停了,同时连车窗都挡不住的嘈杂挤了进来。 她疑惑地想要往车外看,被李鸣呈沉声叫住:“别看,前面车祸了。” “诶?”林安笛一听,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心跳跳得极快,一声叠一声,都能听见回响了。 她没注意自己脸都白了,开了车门就要下车。 李鸣呈拉住她的手,问她:“去哪儿?” 林安笛神色恍惚着说:“得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啊,如果车祸的人需要救助却没有及时等到就不好了。” 她几乎脱口说道。 李鸣呈手一顿,被她挣脱了手。 林安笛下了车,直奔现场而去。 李鸣呈戴了口罩,下一秒也跟随上去。 前面的确车祸了,而且是连环车祸,好几辆车都被牵涉在内。 车祸显然是刚刚才发生的,救护车和交警都没赶来,只有几个路人正在帮忙。 眼下情况十分危及,现场虽然没有罹难者,但好几个人都因为伤重不能行走,而受损最严重的那辆车里面被关了一家三口,车子却不堪重负地正在冒烟。 得及时搬走伤重者,以及救出被困人员,否则车子一旦燃火爆炸…… 李鸣呈大步走到冒烟车辆面前,对着正拿消防斧艰难砍玻璃的人道:“把斧给我。” 他的语气几乎冷硬,说完没等那人反应就夺走了消防斧,然后高高举起,砰—— 坚硬的车窗玻璃被砸出蜘蛛纹。 他的力气比消防斧的拥有者大得多,那人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他,下一秒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那人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转身跑去帮忙搬运伤者了。 林安笛也在帮忙搬运的行列当中,她和另外一个路人一起抬着一名双腿不能行走的伤者,将他搬运到远处。 此时情况混乱,说话声、呼喊声、哭声,各种声音交织到一起,一齐刺激着耳膜。过路的行人见状自发地投入到这场救助当中,来来往往,谁都没有特意去注意谁。 林安笛的心跳一直跳得很快,视野都快晕成团了,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穿破心脏跳出来,却又被狠狠压制着。 她没有时间去管自己的情况,在现场来回跑着。 忽然—— “哇!!!” 一阵包含喜悦的欢呼声响起,她扭头看去,看见李鸣呈动作利索地敲碎车窗,接住了从里面钻出来的孩子。 她晃了晃神,仿佛有什么被她遗忘了的东西呼之欲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