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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风麻利地看了一眼:“公主将步摇送去了,娘子要出宅院,便换了衣裳,也将头钗卸去了。” 李衡辞脸色*也没多大变化:“叫皇城司的人,多多刘留意张舟远。” 他得知吴家要请张夫人时,便亲自见了一面张大人,要他去给二娘坐镇,张大人自是满口应下了,却不想还送去了个……。 倒是有几分骨气。 - 关明溪回到家中,路过内院见那几位妇人凑在一起说着体己话,随意唤了一声便回了屋子。 嫂嫂在身后喊了一嗓子:“张状元可是回家去了?” 巧儿看了一眼,小碎步跑了。 张夫人自己打着圆场:“我儿买了狼毫笔,兴许是回家写字去了,他向来喜欢钻研那些个东西。” 关明溪没工夫理会她们说了些什么,钻进厢房便让巧儿磨墨。 琴三娘一并送了宣纸,那字卷上是她郎君写的一首诗,她只要在宣纸上临摹缺的那几个字便好。 琴三娘知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失去的东西又怎能回来,不过是心中难安,丁点儿慰藉聊胜于无。 关明溪当然明白,所以下笔一字一字都极为细致。 说起来临摹谭雨知的笔迹也不是头一遭,关明溪未见过此人,却是在琴三娘嘴里听说过不少,那时她在侯府,常常买文房四宝,也是机缘巧合下入了这墨斋。 后来琴三娘发觉两人笔力相似,便时常叫关明溪写字给她看。 巧儿在一旁仔细瞧着,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吓了娘子。 待一炷香后,关明溪才放下手中笔,额头上冒着细汗,两张宣纸上的字笔锋凌厉,铁画银钩一般,下笔那力道都相差不多,要不是行家来瞧,定会认为是一人所写。 巧儿探头:“娘子写得可真好,我还是头一次见娘子写字。”关明溪在瑞和楼记过账,不过是几两银子,倒是不曾这样认真写过。 她笑笑:“好歹没丢了这身功夫。” “娘子改日教我写字!” 关明溪目光倏地变得狡黠:“那是自然。” “墨迹干了,将这字卷收好,明日一早随我去送还给琴老板。” 巧儿乖巧应下,嘴上却没打算停:“娘子,那张状元是不是中意你?” 没等关明溪答,她又自言自语道:“我看着那状元确实不错,可跟善王比起来,好像还是差了些,娘子觉得呢?” 她用红丝绸将字卷系在一起,回头便见关明溪两只手绞着一缕发丝,正斜斜看她。 巧儿自觉理亏,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你不是对李衡辞兄妹不喜么?怎么还帮他说话?” “容纯公主是任性了些,可善王倒是很顾大局。”巧儿辩驳道,伸了腿想走。 关明溪伸手捏住她的圆脸:“李衡辞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偏倚?” 在外头叉腰能和碎嘴婆子掐架的巧儿,现下捂着脸动也不敢动。 “娘子,你轻点儿!难不成你还真瞧上了张状元?要是没有善王,张状元也不失为一个好郎君,可是……” 巧儿越说越急,关明溪忽地松了手:“好了,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可*不许在阿娘还有嫂嫂跟前提起。” 巧儿一脸认真:“娘子不会中意张状元的。” “为何?” “我猜的。” 第41章 张大人说回家准备准备,…… 当月亮挂在树梢时,关明溪独自一人躲在庖屋中吊着高汤。 巧儿说的那番话不错,她对张舟远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也没有,只当一个谈得来友人罢了。 在侯府时来往的千金要么肚里没有几分墨水,张口闭口便是嫁怎样的郎君,要么就是虚情假意,总之是做不得真的。 后来出了侯府,整日吴家这几处呆着,也没地儿去寻那一见如故的手帕之交。 嫂嫂家的小弟虽说读书刻苦,可性子上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只见一面,关明溪就知晓,合不来的。 张舟远是她为数不多觉得能志同道合之人,不论是言谈举止,或是那股子韧劲儿。 便是方才他在李衡辞眼前,没有退让之意,倒是让关明溪高看一眼。 可她心中清楚得很,张舟远绝不是她要寻的郎君。 至于李衡辞,她倒有些迟疑。 炉子上的鲫鱼汤“咕嘟”冒泡,关明溪愣了一瞬,冒起来的汤汁顺着炉边流了下来,浇在了火苗上。 她起身将锅盖掀开,奶白的汤汁混着豆腐香气四溢,关明溪用小勺舀起一勺,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放入口中时,只觉浓郁的鱼汤散布喉间,温热地流进流了胃中。 巧儿推开了庖屋的门:“真香!”她脚步轻快,闻了这香气更是差点儿颠了起来。 “鲫鱼汤,再煨上一会儿工夫,稍后给你盛上一碗。” “刘四娘说要帮娘子切菜,你还让人去吃茶,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夫人还没能吃上饭。”巧儿振振有词,手上却接过了关明溪手里的柴火,一根根往灶膛里塞着。 关明溪敲了敲她的头:“你饿了?别拿我阿娘当挡箭牌。” 她转身捞起锅中熟透的鸡rou,放在案板上三下五除二切成了细丝。 再拿一个小碗佐以酱油、少许醋,切了一根细嫩的芹菜放进去调味,白绿相间煞是好看,一小把白芝麻扔进去,淋上一勺热油,“刺啦刺啦”的声音听着甚是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