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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锋一噎,容璲句句是实,他不禁有点郁猝,苦笑道:“但臣还有陛下。” 容璲皱起眉,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深吸口气打住这个互相扎心的话题:“算了,以后不要再提什么嫔妃。” 傅秋锋赶紧应允,转移话题道:“陛下,您真要罚韦统领吗?臣并非托词,确实是臣耽误了韦统领。” “朕怎么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容璲冷哼,“扣他一个月俸禄,有问题吗?” 傅秋锋欲言又止,试探道:“那活罪是指?” “让他跟容翊去打猎。”容璲语带戏弄之意,“韦渊小时候,是容翊的伴读。” 傅秋锋没想到两人还有这层关系:“可臣见韦统领似乎颇为敌视陵阳王。” “韦渊以前可是爱读书的好孩子。”容璲拿起一根树枝拨了拨火堆,“朕这个皇兄,处境倒和朕有些相似,他的母妃是北幽和亲的王女,先帝不待见他们母子,不过他比朕强,武功练得好,强要韦渊做他的陪练,韦渊挨他不少打,也练出些武功底子,朕就是这时候在宫里结识韦渊。” 傅秋锋不确定容璲对容翊的态度,似乎不像对容琰那般厌恶,但也没有多好。 “陛下,您认为那一箭,真是意外吗?”傅秋锋小心地问。 容璲叹了口气,反问傅秋锋:“你认为他驱赶那些鹿下山,难道没有别的意思?” “什么意思?”傅秋锋不解,“……他箭术高超,难道是当面挑衅陛下?” “爱卿,有时候也不要太钻牛角尖。”容璲摇头失笑,“这里是北山,北,逐鹿,箭,见,难道不是别有深意?” 傅秋锋的暗卫思维确实限制了他,听容璲一说,也感觉奇怪,即便真是五天前进山,那禁卫浩浩荡荡封山的动静容翊在山上都应察觉。 “莫非他在暗示陛下什么?”傅秋锋恍然大悟。 “北幽并非真心议和,他们仍野心侵吞中原,并且为此见了某个人。”容璲目光一沉,又想起上官雩所说在醴国遇到北幽使臣。 “陛下相信陵阳王吗?”傅秋锋好奇。 容璲扯动嘴角,用树枝戳了戳泛红流油的兔rou,他也曾在容翊头顶看见泛黑的数字,就在他登基之后,他将容翊从南方边境的封地召回京城,赐了座府邸便于监视。 那天的朝堂上,他看见容翊无悲无喜地接受了,抬头望向他时,头顶浮现了一个“贰”字,大概相当于新买的衣服被泼上墨汁的怨愤,不至于因此杀人,所以也没有太大威胁。 容璲惊讶于这个数字竟然不是玖,但这三年他仍不能相信容翊,他只能看见一次数字,可人的怨气是会累加的,谁也不知容翊是否从怨他变成恨他。 “哈,朕的信任可是很昂贵的。”容璲微阖眼帘,“咱们都没带盐,不知道味道如何。” 两人坐等野兔烤熟,另一边的容翊认真拨开一丛草堆,查看了下断掉的草叶截面,又伸手捻了捻地上棕黑的椭圆形硬粒。 “殿下在这捻土,能赢吗?”韦渊抱着剑冷脸问他。 “这不是土。”容翊甩了甩手,探向韦渊的脸,笑的高深莫测,“这是野兔的粪便。” 韦渊骇然后跳一步,嫌恶地皱起眉:“殿下,请自重!” “走吧,这边。”容翊拉过一片树叶擦擦手指,动身在树干间闪转腾挪,韦渊不甘示弱地紧随其后,也未被他拉下,半晌后容翊再次停下,盯着地上的痕迹,有些奇怪。 “又如何?”韦渊站定问他。 “最起码有五条以上的蛇在此出没,不应该。”容翊狐疑。 韦渊扭头翘了下嘴角,知道是容璲捷足先登,出言讽刺道:“臣还以为北山是殿下的后花园。” 容翊也不恼,顺着蛇类游走的痕迹追去,随口问道:“为何不对本王自称属下?差别如此之大,让本王很吃醋啊。” “殿下恕罪,臣无可奉告。”韦渊面无表情的跟着,不回答他。 “本王听说过你们藏身边境,二皇兄暗中派人追杀你们,本王那时刚在附近得了封地,你不肯来找本王求援,你就那么记恨本王?”容翊闲聊似的问话。 “臣不敢,臣感谢殿下教导臣武艺。”韦渊实话实说。 “罢了,不过本王可不记恨你弃本王而去,选择追随何人是你的自由,良臣择主而事嘛。”容翊坦荡大方地一挥手,他越追越觉得不对劲,空气中飘来一股食物的香气,他攀着树干飞身而上,远远看见一抹不起眼的炊烟。 容翊啧了一声,跳下树来,啧啧称奇:“不必再追,你的主子已经开吃了,不应该啊……我怎么会输呢。” “殿下,您究竟有何话说,若无他事,臣还有职责在身,不便久留。”韦渊听说容璲就在附近,拱手准备告辞。 容翊抬臂拦他,饶有兴趣地问:“韦渊,要来为本王办事吗?本王不会让你被迫杀人染血,甚至只要你不愿,本王就不需你动武,算是本王为年少气盛时的鲁莽赔礼道歉。” “陵阳王,臣是陛下的霜刃台统领,望您慎言。”韦渊沉声提醒他,“臣自追随陛下离开之时已有觉悟,臣不是曾经那个怯懦弱小的孩子,您也不是宫中肆意妄为的皇子了。” “你受了不少苦,现今远比宫中更难。”容翊扭头看向京城的方向,严肃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