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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思绪,脑海里闪过宋夫人的脸,母子二人最后诀别时,宋夫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她用带血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她含着泪告诉他:“言儿,不要替娘报仇。” 当时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忘记自己想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哭喊:“娘亲,不要走,不要丢下言儿一个人。” 可他娘亲还是走了,后来许久他才想起来,他当时到底想问什么,他想问她这样做值得吗?为了一个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男人。 他耳力极佳,哪怕在想别的事情,也听到河水中水流忽滞,竹筏轻轻的动了下,宋嘉言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敛了敛眸中的思绪,眼底酝酿着杀意,他低低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出来吧!” 话音刚落,凌厉的剑锋便破开竹筏直刺上来。 宋嘉言的身形一跃,腾到了半空,这时,数十个黑衣人从水中蹿出来,手里握着雪亮的长剑,宋嘉言轻飘飘的落在散落的竹子上,他的目光落在为首的黑衣人身上,嘴角扬起森冷的笑意:“萧子谌,你就这点手段,看来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萧子谌蒙着脸,他并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冷冷的说道:“宋嘉言,你的死期到了。” 次日,宋嘉言被刺杀的消息便在京城传开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更震惊人的消息,便是南安侯在宋嘉言被刺杀的地方失踪了。 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个地方未免太巧合了,元箴帝马上派大理寺的人去将事情查清楚。 消息传到宋姮耳朵里时,她正在临帖,闻言手上一抖,墨汁滴在宣纸上,临了半天的帖子只能作废了。 宋姮蹙了蹙眉,将手中的狼毫搁下,难怪她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宁,原来宋嘉言出事了。 宋姮蹙眉问道:“大公子伤势如何?” 说着,就从书案后绕出来。 宋嘉言和萧子谌同时出事,必然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管是萧子谌要杀宋嘉言,还是宋嘉言要杀萧子谌,她现在只关心宋嘉言的伤势。 宋姮准备出去,被春莺拦住,春莺道:“姑娘,现在是大白天,你就这般出去,让人瞧见了,定然会传到老爷的耳朵里。” 宋姮脚下一顿,春莺又道:“皇上派了太医过来给大公子治伤,他不会有事的,姑娘不必担心。” 宋姮又退回来,坐在椅子上紧张的揪着手里的帕子,她希望宋嘉言平安无事。 好不容易挨到了夜里,宋姮终于有机会从后院桃花林中的小径走去了沉雨院,沉雨院的灯还亮着,她走到门口,鸣筝从里头出来,正好撞见她。 鸣筝愕然的看着她道:“四姑娘,你怎么来了?” 宋姮觉得这话甚是奇怪,她怎么就不能来了? 她道:“听说哥哥受了伤,我过来看看。” 鸣筝拦着她道:“四姑娘还是别进去了,公子都歇下了。” 宋姮不相信他,她道:“既然歇下了,为何灯还亮着,里头也有人在说话。” 依稀是两个人的声音。 鸣筝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他正为难,宋姮往旁边跨出一步,绕过他直接进去了。 宋姮进来后,便明白鸣筝为何要拦着他了。 只见宋嘉言正赤着上身坐在床榻上,他身边有个穿红衣的女子正弯身给他缠绷带。 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朝这边看来。 这时,宋姮也看清了那女子的脸,明媚妖娆,姿容倾城,倒是个极美的女子,浑身透着一股撩人的风情,宋姮将她打量了一番,心里不知不觉生出几分酸意来。 宋嘉言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丫鬟,他也从不让女子近身,这个女子又是谁,为何会在哥哥受伤时出现在他的房里,而且两人姿势如此亲密,瞧着关系非同一般。 宋嘉言见宋姮站着没动,眸光怔怔的看着他们二人,眼底透着迟疑之色。 他便知宋姮一定误会了,他忙挥开楚蕶的手,张嘴喊了声:“晚晚,你怎么来了?” 宋姮的眸光这才从楚蕶身上移到他身上,宋姮见他神智清醒,看来伤的不重,她不应该留在这里破坏气氛,她果断的说道:“听说长兄受伤了,特地过来瞧瞧,既然长兄没事,那姮儿便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便走,宋嘉言要去追,被楚蕶压住肩膀坐下去,楚蕶道:“别追了,体内余毒未清,还要不要命?” 眼看宋姮已经走远,宋嘉言只得作罢,楚蕶给他处理完伤口之后,便坐在一旁悠闲的喝茶,她挑眉道:“想不到你这个养妹生的这般美,便是我见了也心痒的很,怪不得你个冰块能动心!” 宋姮那种美,他很难形容,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让人一看心就软了。 宋嘉言冷冷的盯着他道:“你最好什么想法也没有,否则别怪我不念同门之谊。” 楚蕶见自己这般说一句,宋嘉言便醋成这样了,他气得要死,他咬牙道:“才刚帮你解完毒,你就这么对我?” 宋嘉言中的并非普通的毒,而是一种罕见的苗疆毒药,名叫“七日光阴”,但凡中毒之人,只能活七日,到了第八日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好在楚蕶刚好会解这种毒,听到宋嘉言中毒后,他便赶紧来了宋府,太医走后,便给宋嘉言服下解药,这解药可金贵,不仅炼制需要三年,所用的都是昂贵药材,一颗就要上千两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