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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星海不想被处置。奚星海老老实实地张开了嘴。 陈谦之见他听话,面色登时也好看了许多,他舀起一勺馄饨,将馄饨送进奚星海嘴里,收回勺子时,将自己跟在保安身后出门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奚星海。 他说那对夫妻中的丈夫其实是他的同事。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也算不上同事。……陈谦之跑外勤,而那个丈夫,也既陈谦之口中的王哥,则长期待在室内,从事文书方面的工作。 王哥虽与他不相熟,但王哥的祖父与陈谦之的祖父却是同僚,且关系匪浅。……他们此次之所以会一同出游,也是因着老一辈的缘故。 陈谦之的祖父在体制内工作,职位算不上高,姑且叫得上名号,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哥其实没有撒谎,他们家从前的确算得上【有权有势】。 但那也是从前的事了。 王老爷子退下来之后,便一心养花遛鸟,不问世事。凭王哥自己的那点儿本事,养活自己老婆孩子已是艰难,更别提整饬什么人了。 所以发现奚星海在录像之后,他立刻就慌了。 但他这个人,怎么说呢,神经的反射机制与旁人不太相同:别人心里慌了,面上就紧张,他却是心里越慌张,面上就越嚣张。 被保安赶出卫生所之后,他还插着腰大放厥词,骂完了人,他叫陈谦之给他帮忙。……他家长辈虽已退下来了,可陈谦之的祖父还没退下来啊。 “卧槽,老子今天一定要整死那几个不识好歹的,妈的,太岁头上动土,能耐死他们了!” 陈谦之没有回话,耐心地等他把话说完之后,便一拳捣向他腹部作为回应。……办公室坐久了,王哥早把学校里教的东西忘得干干净净,他连表哥这个庄稼汉子都不打过,更别提常年混迹在一线的陈谦之了。 他被陈谦之揍得弯下了腰,尚未来得及反应,又被陈谦之一脚踹翻在地。 倒在地上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懵懵地看着陈谦之,“陈……你、你干什么啊?” 倒是王嫂反应快,她一把扑上前去,将自己丈夫护在身后,冲着陈谦之尖叫道:“陈家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一言不合就打人呢?” 陈谦之却说他不是在打人。他解开袖口的两粒纽扣,将袖子卷上去,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朝着那对夫妻笑,解释道:“我这是在替王老爷子挽尊。” 镇卫生所处于小镇的中心地带,周边排布着不少居民楼和菜市场。早上九点多,居民楼底下人来人往,菜市场里更是人头窜动,往来不绝。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陈谦之一拳之后又是一脚,将王哥揍了个结结实实。……他下手有轻重,知道揍哪里能让感觉到最大程度的痛苦,又不至于将人揍伤。 终于,几个回合之后,王哥受不了了,趴在地上,嗯嗯啊啊地开始求饶,孩子呜呜啊啊地哭,王嫂也看不下去了,哭着喊道:“我们给钱,我们给钱还不行嘛……” “早这么干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嘛。” 陈谦之这才笑起来,他弯腰把王哥从地上拉起来,没事人一样,拍干净他身上的灰,又细心嘱咐他一定要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之后,便转头摸了摸泪痕未干一脸懵懂的小男孩的脑袋。 “打人不对,不要跟谦叔叔学习,知道不知道?”他对小男孩道。 “但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也别跟你爸妈学习,知道不知道?”他又对小男孩道。 病房里,陈谦之把吃空的馄饨碗丢进垃圾桶里,回来的时候,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他把那个纸包搁在奚星海面前的小桌板上,然后他笑着对奚星海道:“喏,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有修手机的钱,你看看够不够。” “不够我再替你去要点。”他冲奚星海眨眨眼睛。 奚星海:…… 奚星海懵懵地,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们……不会有事吗?”他担心地问。 “有事也跟你没关系。”陈谦之毫不在意地说,又催促奚星海,“趁着人还没走,赶紧看看,少了我再替你要一些去。” 奚星海便拿起那个纸袋,放在手心里颠了颠。……这重量,少说四五千的样子。 这么多钱,换个手机都够了。 他感激地望向对方,“谢谢你啊,陈警官。” 昨天救了自己性命,今天又替自己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奚星海对对方的感激之情简直无以复加。 陈谦之却说不用谢,“你别那样看着我。”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感谢。” 闫飞航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的病房。 第46章 许女士的消息来自于奚星海的朋友圈。 她知道奚星海这次出远门,是去探望他的表哥的。 她知道奚星海的表哥家住东山镇。……B省D市下面一个县级市下属的小镇。 她还知道奚星海的mama姓陶。奚星海的表哥家开了一个果园。 她将这些聊胜于无的信息告知于闫飞航,尚未来得及询问儿子为何要打听这些,就被过河拆桥的儿子挂断电话。 许女士无语极了,转头就给自己老公打了个电话,抱怨儿子不听话。而被她抱怨的儿子,已经一门心思开始琢磨怎么找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