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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的路颇有些绕,南云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一方面是怕迷了路,一方面又惦记着萧元景生了气。她强定下心神,向附近的內侍问了路,又按着他所指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也不知究竟是那內侍给指错了路,还是她自己弄错了方向,竟愣是在假山石这边迷了路。 南云只觉着头都大了,又绕了个圈,这才总算见着了萧元景。 萧元景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步子迈得比平时大了许多,他快步上前了,还没等南云说什么,便责问道:你在这里兜什么圈子?还要我来寻你? 这两日来,萧元景的态度大半时间称得上是温柔,如今陡然翻了脸,南云措手不及得很,又不由得生出些委屈来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被骗了,萧元景给了两个甜枣,就当了真,不料如今会猝不及防地挨一棒,直接就懵了。 我若依着南云以往的性情,大概就认了错再不说话的,可大抵是先前那甜枣给她的胆子,让她忍不住辩解了句,你方才走得太快了,围场上人又多,我被送猎物的內侍们拦了路,只得停下来等他们过去,就再寻不着你了我对此地的路径又不熟,找人问了路后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结果却迷了路,不知道该到哪儿寻你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显得颇有几分可怜。 萧元景方才是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只顾着走,结果等到缓过来时,一回头却不见了南云,又不得不亲自来找。 看着她这模样,萧元景心中那股无名之气总算是缓了缓,但还是冷着脸,及至她辩解完后,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既是跟不上,为何不直接说? 南云原本满心的委屈,又有些怕萧元景生气,却不料他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不由得愣住了。 你明明是喜欢这兔子的,却不肯说;跟不上我,也不肯叫一声。萧元景没好气道,你这唇舌生来是干什么的? 南云: 这话问得,委实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她将那兔子抱紧了些,不说话了。 萧元景说完这话后,目光落在她那微抿着的红唇上,南云似是被看得有些不安,又咬了咬唇。这情形竟让萧元景生出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来,原本正经的思路一歪,奔着下流而去。 这么一来,他自己也气不下去了。 算了,萧元景缓了缓,长出了一口气,先回去,晚些时候再同你一并算这件事。 南云哦了声,紧紧地跟上了萧元景。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前车之鉴,萧元景这次总算是又走得慢下来了,让她不必急急忙忙地赶着,南云轻轻地松了口气。 横竖先过了眼前这一关,至于晚些时候是要怎么算账那就另说。 说来也巧,萧元景带着她绕出这假山石后,南云却瞥见徐知音向这边过来。与先前那排场不同,她这次竟只带了个贴身宫女。 萧元景也不知是没看见,还是懒得理会,直接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三殿下,徐知音出声叫住了他,而后快步上前来,我有话想同你说。 萧元景站定了,南云则是随着止住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避开来。但萧元景没发话,她也不敢擅动,只能抱着那还在装死的兔子,一并装死。 徐知音身边那宫女却是很知情识趣,在远处站定了,并没跟过来。 这是你昨晚落下的玉佩。徐知音走近了,伸出手来,掌心正是昨日南云遍寻不着的那块青玉。可她却并没有直接还萧元景的意思,而是又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同你说。 萧元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回过头去同南云道:你且去那边等着。别乱跑,仔细再迷了路,我可不会管了。 南云对此求之不得,如蒙大赦地抱着那兔子走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三两句交谈。 我知道你怨我,徐知音这话中仿佛还含了无尽的委屈,她顿了顿,又说道,可这事非我所愿,我也实在是迫不得已。 南云一听这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我并没有怨你 相较之下,萧元景的声音就显得很是平静了,走得远了,剩下的便也听不见了。南云垂下眼,摸了摸那兔子软软的皮毛,又摸了摸它那长耳朵。 我并没有怨你,也不在乎你究竟嫁给了何人,至于那是否为你所愿,又是否迫不得已,就更与我无关了。萧元景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还想同我说什么,但我能说的,也只有那么几句。 跟徐知音的失态比起来,他仍旧是平日里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只是多少还带了些不耐烦。 这几句话诛心得很,徐知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几乎都要落下泪来了。 可萧元景却并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他统共就那么点耐性,方才全给了南云,如今再没什么好脾气给徐知音。他掸了掸衣袖,伸出手:劳烦将玉佩还我,我还有旁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