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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眦目欲裂,重重倒了下去,砸到了一个人身上。 下面的人满脸污血,看不清相貌,身上插满了箭矢,看起来就好像死了。 可当她摔下来,这人张臂接住了她, 颤颤巍巍把她搂在了怀中,低声和她说。 ——让我们共赴地狱吧。 这声音她记得很清楚, 是问魈的声音。 棉棉惊醒过来,浑身都是冷汗。 她茫然张望,是夜里的御花园,静谧无人, 一切和她睡着前没两样。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还好只睡了两刻钟。 棉棉在四周又走了一圈, 东方持仍旧没有出现。 棉棉放弃了,大步回送云阁看看刘蘅的情况。 刚到山坡下欲往上走,一侧小道蓦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以及侍卫的低喝。 “何人鬼鬼祟祟!” 棉棉顿身,看到了数个带刀的侍卫从那头冲了过来。 棉棉镇定自若向他们行礼,并报上姓名,重点告之她是刘蘅将军的亲兵。 侍卫首领关注点却在她的名字上:“原来是白术!罪臣白庐之子!夜闯御花园有何目的?快从实招来!” 棉棉懵了,这人哪根筋不对,竟给她扣那么大的帽子。 “我只是在此等我将军,没什么目的,大人若不信我的身份……”棉棉手摸向腰间,欲掏出兵牌:“请看……” 那首领突然拔刀指向她:“手放下!”和其他几个侍卫一同将她团团包围:“你敢再动一下别怪我刀下无情!” 棉棉这回怒了:“我只是拿兵牌!你们……”话没说完,后面的侍卫就一脚踹在棉棉的膝盖窝上,把她踹地向前跪倒下去,侍卫们一拥而上,迅速将她扣押在地,简直已经把她当成了刺客。 “你们滥用职权!独断专行!”棉棉怒骂挣扎:“我不服!我要见我将军!” 这时,山上传来飞奔踢踏的声响,团团押着棉棉的侍卫们还没看清什么,头脸就被一双脚“啪啪啪”地轮着狠踹倒地,棉棉得以挣脱了桎梏。 一身克色锦袍的男子旋身落地,正是在山顶听见呼喊,赶下来救人的刘蘅。 “将军!”脸上蹭花了的棉棉连忙躲到他身后,咬牙切齿指向那个扣她帽子的侍卫首领:“他冤枉我是刺客!” “你们吃了狗胆?”刘蘅怒眉竖眼,声音震耳发聩:“敢动本将军的人?” 侍卫首领见来人是刘蘅,气焰小了不少,但还是据理力争:“此人是罪臣之子,行动又鬼祟,实在引人怀疑其言真假。” “张都尉,你做的没错!” 这时,山坡上走下来一行人,棉棉回头一看,是巩良和提着花灯的恭顺。 棉棉皱眉,怎么巩良也在这里? “罪臣之子,本就不可参军,更不可出入皇宫!他会出现在这里,必有蹊跷!”巩良背手而来,姿态趾高气扬:“你必须把人扣起来,送去大理寺彻查清楚。” 棉棉脸色发白,心里一阵忐忑。 她怕的不是被抓,而是这情节没有出现在书里,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引发了这样的情况。 张都尉闻言底气顿足,朝刘蘅抱拳:“将军,恕末将公事公办!” 正欲过去,刘蘅迅速将棉棉护在身后,挺身怒视张都尉:“他白术是正正经经由征兵入的我麾!你们若执意蛮横,休怪我刘蘅不客气!今日你们要想把我的人带走,就先过我这关!!” “白少郎?” 那边提花灯的恭顺犹豫一唤。 棉棉回身看去:“公主殿下。” 少女要过去,被巩良拉住:“公主!他身上可能有武器!” 恭顺却果断地将手抽开:“没事,我认识他。” 看到少女的果决,棉棉很欣慰。雨朦果然会因为这次渡劫,变得勇敢有主见。 对于能在这里见到白术,恭顺真的很意外,走过来的时候,就不住打量她:“真是你啊?”发现他除了长高了点,其他和六年前几乎没多少变化,让她感到分外亲切。 “我刚刚看到你就觉得像,但不敢认……”少女笑嘻嘻道:“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药啊?怎么一点都没变?” 作为一个已经二十岁的男子来说,这话并不会让人感到开心。 棉棉苦笑:“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可劲儿地吃饭了。” 她对天发誓她一点手脚都没做,书里知棉扮演的白术,外形也是这样的,纤细单薄,就是个文(斯)质(文)彬(败)彬(类)的男子。 恭顺这时也站出来护住了棉棉,对张都尉和巩良解释白术不是罪臣之子,当时父皇亲口说过白庐祸不及家人,若存疑尽可去查。 张都尉接收到巩良的眼色后,很快离开。 巩良以夜深公主不宜在此逗留为由,要送恭顺回宫,恭顺又罕见地没有听从他,称要和旧友白术说几句话再回去。 巩良倒是知道再纠缠便有失风度,冷着脸离开了。 事情峰回路转,脸上还挂着彩的棉棉有些回不了神,刘蘅反应倒是快,已经从阎罗面孔变回了愣头青。 “白术,你还认识公主?” 话是在问棉棉,眼睛却看着恭顺,里面的温柔喜欢都快溢出来了:“这可真是缘分……公主,你说对吗?” 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差点让棉棉浇下瀑布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