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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傲天看见林瑶出来的一瞬间,就放下了手头的动作冲到了林瑶身边,护着她,结实的臂膀环住了她的整个身体。 “休息好了吗?我看你睡得很沉所以没有叫你,可是看来还是把你吵醒了。” 林瑶的眼睛则落在了尉迟傲天刚刚忙乱的那一堆木材上,“你起的大早,就是为了做这些吗?这是……” 尉迟傲天轻笑了一声,扶着林瑶坐在了旁边还没有开始投入使用的一段木头上,而后指着另一堆已经被他全部开刨好,已经初具形状的木头,转身对着林瑶一板一眼的解释起来。 “这是楔子,这是骨架,这是板材,还有这些,这些……我想要给我们的孩子做一个木马,不管它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我都要让它从出生开始就能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不再像我一样,因为家族甚至是政治的原因从小就没了快乐。我们的孩子,一定是最快乐,最幸福,最无忧无虑的那个。” 林瑶看着尉迟傲天在自己面前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计划着以后,幻想着以后的生活,忽然觉得天长地久也不过如此。 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就在这里。 尉迟傲天讲的滔滔不绝,已经从自己的孩子讲到了他们两个人老了以后的生活,转头之间,却瞥见了林瑶眼中闪烁带泪。 “瑶儿,怎么哭了?” 尉迟傲天以为又像昨晚那样,让林瑶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 林瑶却一把抹去了眼泪,朝着尉迟傲天努力笑了笑。 “我哪有哭?明明是被风吹了眼睛,我是被你笑哭的好吗?我在笑你傻!动作笨兮兮,你哪里干过这种活。” 尉迟傲天被林瑶的解释说的不知所以。 “你在笑我?”他怔了一下,随即便一起大笑起来,“是了,没在哭就好!对了,我们的孩子,如果腊月出生就叫冬至,如果正月出生,就叫正月!男孩女孩儿都能用这名字,怎么样?” 尉迟傲天说着,大手抚上她的腹部,她却眼尖的发现了他手上的伤口。这个男人啊,这双手乃是常年征战沙场手握兵器的,如今却笨拙的做着木工活、雕着小木马,林瑶觉得好笑,心里却十分温暖。 她佯装生气,将他受伤的手拿过来查看,他一把反握住她的手,而后顺带着将她整个人拢在怀中。此时此刻,林瑶觉得能够遇见他并且和他白头偕老是一件何其幸运之事。 “傲天,你知道吗?”此时的林瑶,整个人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猫一样伏在尉迟傲天的胸膛上,缓缓的说道:“人的眼泪,是有两种味道的。一种是咸,是苦,是涩,那是因为这个人伤到了心。还有一种,是甜,是甘润,而我流的,就是这种。是欣喜,是感动。 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冰冷又陌生的世界里有了一个家,还有了一个孩子。我至今的人生看似不过区区十八年,可我已经经历过了这个世界上许多种的苦乐。我明白人的一生放在整个历史长河里,只如一颗流星划过般短暂易逝,而且在这短暂的生命里,苦难的日子又势必长于幸福。可就是遇到你,才让我知道了,幸福本就不该用长短来衡量,而是厚度。 你所给予我的,带给我的,是我愿意以就此死去作为代价而能拥有的幸福,哪怕仅仅是一刻。” 林瑶把自己脑海里全部的所想温柔的向尉迟傲天吐露,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是林瑶整个身心所感所言,而在尉迟傲天听来,这些词句如同轻轻裹住了自己周身的锦缎,却又像一颗颗尖钉一样刺进了他的心里,使他全部神经的梢末处都泛起了酸痛甜软的无力感。 极致的美好,是应该用痛感来升华和铭记的。此时此刻,就是如此。 “不会只是一刻的,我会让你就这样幸福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 …… 就在林瑶和尉迟傲天享受这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无尽幸福的时候,在东耀却大有着不愿意就此让他们两个人逍遥快乐的人在。 早在尉迟傲天驱车带林瑶前往小村庄,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生活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被苏亦倾不知从哪知道了,就连他们的行踪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且不说苏亦倾从前被尉迟傲天和林瑶搅了多少好事,就单凭那日林瑶在她面前和她针锋相对的样子,就让苏亦倾咬牙切齿。把她得罪了,还想就这样全身而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苏亦倾在确定了得到的消息真实可靠后,把消息散布出去的同时,第一时间向尉迟连赫吹起了枕边风。 “皇上啊,摄政王说是去扫平大漠,说是要征服各国,可一句‘退隐’,就这么放弃了一切功名利禄,皇上不觉得这件事蹊跷的厉害吗?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就突然退隐山林了?臣妾看这其中必定有诈,竟然还带着圣女一起消失,这怎么可以?皇上,不管怎么说,你也至少得把圣女抓回来……” 苏亦倾很聪明,她仅仅是点到为止。 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尉迟连赫不过是一个庸懦无能的病包子,还能坐在龙椅上完全是因为尉迟傲天并没有想要做皇帝的想法。 至于尉迟连赫自己,当然更加懂这个道理。且不说尉迟傲天本来就可以坐上皇位,就算是现在他为臣,尉迟连赫为君,“功高震主”的道理,想必哪个坐在龙椅上的人都很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