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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三笑着应道:“知道,知道,像上次一样,直接轰走。” 浅白显然没想到会套出来这种话,一时接不上来。 听赵老三此言,清伯府之前确是来过人的,而王妃这里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清伯府待王妃是不好,可名义上也是王妃的娘家,娘家派人来府上,该怎么处置,起码也得过问一下王妃才是吧。 赵老三等了许久,不见浅白开口,小声问道:“浅白姑姑?” 浅白回过神来,面无表情道:“无事,你去忙吧。”说罢转身回了内院。 赵老三摸不着头绪,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可从浅白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现在人家已经走了,他一个外男待在二门外也不合适,便回了。 浅白回到后院,将赵老三的话转述给王妃。 沈飞柳沉默许久,她原本料想,自己亲爹说了谎,是为了转圜与王府的关系,才在母亲坟前说了那一通话。 在她心里面,智王府和清伯府相比较,她觉得智王府比清伯府要可信些。 现如今,已然明了,清伯府确实曾经来过人。 而她,毫不知情。 王府里敢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 午饭时,依旧是老样子,各自分开吃饭,后院的饭摆进了寝屋,沈飞柳打了帘子出来,今日的菜样比前些日子多了些。 “我不是说过,四样菜就可以了,多了也吃不完,怎么整这么许多?” 英嬷嬷招手让丫鬟们都下去了,向王妃福了福身:“娘娘,是王爷交待的。” 提到王爷,沈飞柳不想多说,由浅白扶着在桌边落了座。 一只锦靴迈进门槛,沈飞柳抬眼看去,正对上王爷一双眸。 景晞错开眼,径自走到她身旁落座,英娘给他摆了副碗筷。 景晞一言不发,但拿起筷子时,先给沈飞柳夹了一个她爱吃的拔丝丸子。 接着就自己吃饭,时不时遇到好吃的,给一旁的王妃夹一筷子。 虽然他现在想起来,昨天自家王妃昏沉迷蒙之际喊了肃黎的名字这件事,就心痛不已,但严承风有句话说的不错,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在他府里,他担心什么,日久月累,她总会发现他的好,回心转意看他一眼。 近水楼台的重点,就是要“近”,吃饭都不在一起,怎么能叫“近”? 景晞想了一上午的借口,仍旧没想好该用什么托词去陪她吃饭显得正常些,临近中午了,也不管了,硬着头皮直接走进来了。 尴尬虽然尴尬,但是只要自己心中不尬,那么尴尬就不存在。 沈飞柳面前的碗堆成了小山,她一直未动筷。 自上次说了分桌而食后,王爷从未逼迫过她,可不过几日,王爷竟直接打破了约定,并且没有给她任何解释。 有一瞬,她觉得自己在王府里当王妃,就如同这屋里桌上摆着的花瓶,如同窗外的那棵树,不过是王府的摆件而已,只要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就行,至于有没有什么思绪,又有什么关系,做又不会有人在意。 沈飞柳低头夹了一口青菜,青菜翠绿的叶子在嘴里怎么嚼都难以下咽,她强行咽下去以后,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她先开口了:“王爷,这是为何?” 景晞被此一问,耳朵尖烧的通红,但面不改色,手上动作也故作从容,装作听不懂:“嗯?” 沈飞柳看他耍赖,知道他不会答,改问了另一句:“王爷,清伯府是不是曾经派人来过?” 景晞未料到她会问及此事,她突如其来一问,必然是知道些什么,放下筷子道:“来了一个小厮,叫人打发走了。” “既如此,我为何不知。” 景晞听出了几分疏离的味道,看向王妃道:“你是觉得,我做的不妥?” “不敢。”沈飞柳低头垂眸,“是你的王府,你决定了就好,自然是不必知会于我。” “我的王府……”景晞细细地品着她这句话,心里莫名起了火。 她从来没有将这里当做家吗? 王府是他的,与她没有关系吗? 整个王府都是他的,所以…… “所以你才要当嫁妆是吗?” 景晞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忍到了极限,起身夺门而去。 沈飞柳还在怔愣,人已经出去了,怎么就突然扯到当嫁妆的事情上了? 这还是王爷第一次给她甩脸子,不知为何,她心里涌出了无限的委屈,鼻子酸涩,眼里瞬间不受控制地浸满了泪。一吸鼻子,竟哭出声来,这一哭再也止不住。 这些日子的委屈,全部自胸腔溢了出来。 浅白吓得忙上前安抚,她许多年不曾见王妃大哭过了,以前在清伯府,最难过的时候,也不过是无声地掉几滴泪,哪会像现在这般,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浅白手忙脚乱地递帕子,抚后背,思路乱纷纷,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英娘见王爷生气,本欲去追王爷,但见到王妃状态不对,就留了下来,与浅白一起,把王妃安抚住,将王妃扶到床上去。 沈飞柳哭了一阵子,便止住了,倚在床边发愣,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哭的莫名其妙,不过是甩个脸子,有什么好哭的。 以前在清伯府,被沈飞嫣阴阳怪气的捉弄,被周氏陷害,被自己亲爹稀里糊涂的关禁闭,受的委屈多了,都不曾像今日这般哭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