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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锡娇眸光微动,犹疑地问:“你知道?” 按理说,会被官府捉的讲学,定是要秘密进行的,可苏城却知道,恐怕是官家的阴谋。 那些学生已经被遣散了,与那些官兵擦肩而过,却无人盘问…… 隔壁传来一阵破门声,那些官兵已经冲了进去。 姜锡娇攥紧了衣袖,看向了外面尚且宽阔的窗台。 “我自然是知道……诶诶!你干什么,我开个玩笑就想跳楼啊你?” 苏城原本还要显摆,却见姜锡娇整个人从窗户爬了出去,有些颤抖地在两寸宽的台子上挪动步子,吓得脸色铁青。 幸而姜锡娇是成功进了李迟殷的厢房,没有掉下去。 屋子里空空如也,想来那些学生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违规的书籍全都带走了,如从前的许多次一样。 官兵已经冲了进来,推搡着李迟殷。 与珠光宝气的她并不相同,李迟殷一身青蓝色软缎剑袖,身上的衣料褪了些颜色,像是包着古老书籍的封面,带着点文气。 腰带却像军营里的将士一般束得很紧,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经人举报,你在此地违规宣传有害思想!”为首的官兵凶神恶煞地冲进来,“现今要进行搜查。” 李迟殷的状态依旧懒散,唇边噙着点笑:“不合适吧,长官?” 然而官府要做事,态度自然是强硬,不由分说地便冲了进去。 屋内的学生早已经走完了,桌面上也没有留着什么书,没什么可以搜查的。 然而官兵像是早就得了信,径直向侧间走去。 “你……”长官愣住了,像是完全没有意料到房间里还会有一个人,“你是做什么的?” 姜锡娇今日穿了件勾金丝的白底海棠圆领襦裙,此时规规矩矩地坐在软榻上,搽了粉的脸像个甜呼呼糯米糍。 因着说谎,她耳朵发烫,面上的表情却是紧绷的:“我是来和迟殷哥约会的。” 落到他们眼里便是在害羞,倒多了几分真。 李迟殷原是漫不经心地走进来,软绵绵地倚在墙上,此时转了半圈,漆黑的眸子见姜锡娇竟不知什么时候坐在那里,似真似假的笑意渐渐敛去了。 他依旧轻挑,对长官抬眉:“小人与妻子出来喝茶,长官也要管?” 长官被他揶揄得脸色一滞,又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搜到,脸色更加败了下去,厉声质问:“喝茶?” “怎么又要人说一遍,怪难为情的。”李迟殷依旧嬉皮笑脸,说得官兵都止不住起哄似的笑了两声。 长官脸色更加难看,然而这姜锡娇好歹如今是被姜家认回去的千金,搜也搜不得,也只得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官兵悄悄地来,又气势汹汹地离去,免不了令人好奇,却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屋里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姜锡娇原本松了一口气,发软的脊背也垮了下去,对上李迟殷严肃审视的目光,又正襟危坐了起来。 第18章 18.平等 因为李迟殷名声不好,所以原本是说好回姜家以后二人不适合有更多联系的,但如今是姜锡娇主动来找他的,也不怕名声被拖累,应当没有关系。 她如是想着,要说些什么打破尴尬的气氛,于是僵硬地伸出手:“迟殷哥,你要不要吃山竹?” 这已经是第二次问了,山竹一路从隔壁被带过来,外壳都被她手心的体温捂得有些暖了。 好在李迟殷虽是神色复杂了一些,也没想落她脸面,冰凉的手指伸出去,放了一瓣到嘴里,用汁水润了润唇瓣。 姜锡娇舒了口气,笑着露出一点酒窝,从包里将一本藏着的书拿出来递给他:“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枕头边上很明显地放着一本书,就马上藏起来了,还好没有被他们发现……” 这应当就是官兵要找的所谓“传播有害思想”的禁书。 而官兵这样胸有成竹地冲进来,很可能是今天来的学生之中有人是叛徒,故意留下了书籍,然后顺理成章地抓捕李迟殷。 书的封面上写着《平等赋》三字,李迟殷接过去,随意翻了两页。 他垂眸看书,问:“你是从窗户进来的吗?” 姜锡娇点点头,将脑袋凑过去看看书上写了什么:“迟殷哥,你有没有办法看出这是谁的书?” 要是知道书是谁的,就可以知道叛徒是谁了。 李迟殷没有接话,翻书的手微顿,认真地看着她:“以后不可以这样,爬这么高会好危险,有没有记住?” 她浑不在意,看着书上的文字,“这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像赋,好像我昨天看的话本哦。” 想了想,姜锡娇又睁大了眼睛,翻了两页书:“迟殷哥……你真是好聪明的。” 这是将《平等赋》与话本混在一块儿的,粗看瞧不出什么,敏感的段落却是全都被替换成了无关痛痒的话本里的内容,就算是被抓也断不会被扣上帽子的。 恐怕每个学生手上的话本都不同,李迟殷早知道今日会有官兵来,将计就计要查出叛徒是谁。 “看我,姜锡娇。”他敛眉,对她不上心的态度有些不愉。 姜锡娇放下书,迷茫地看着他。 “以后不可以爬这么高的窗户,有没有记住?” 姜锡娇见他眉头紧蹙,英气的脸上带了点不高兴,有些委屈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