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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顾皎着实一愣,“我去能做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我去求情有用?” 李旭支支吾吾道:“这不是……那日晚上,二皇子想您要手帕丝带的,咱们就以为……” 顾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死过去。耶律贺沙这招真是妙极,步步为营算计好了,就等她入瓮,去了这鸿门宴! 他到底想要如何? 顾皎咬牙切齿,转头吩咐:“逐月,去与我梳妆,照光,去库房备礼。管家,劳烦你派人去给耶律贺沙送请柬,今晚戌时来鹊风楼,我请他喝花酒!” 夜色茫茫,皎洁的月光透过铁栏窗照进牢房,照亮昏暗的小室,秦骅屈膝坐在墙角,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发呆。外面的走道上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这间牢房前,随即响起铁器碰撞的声音,铁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秦骅没有分给来人半点眼神,来客自来熟,也不嫌地上脏,提着食盒坐到秦骅面前,一边打开盖子一边哼着调子奇怪的歌:“黄雀鲊鱼糜包,盐煎面椰子酒,十般糖肚儿羹,河豚片蜂糖糕……夜深不宜吃油腻,都是些精巧清爽的,吃了也没负担,尝尝?” “他人若是见到堂堂北燕太子半夜提着食盒钻牢房,怕是连眼睛珠子都掉出来吧?” 燕端把地上的稻草扒开,把系在提手上的帕子解下来铺在地上,将酒菜一一摆开,给自己先倒了杯椰子酒喝了,再将两人的杯子都给满上。 “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燕端夹了一筷子河豚脍,响亮地吮了声筷子,“嗯!就是这个味儿!” “皇后殿下已经睡下了?” “早歇息了,不然我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溜出来找你。”燕端递给秦骅筷子,“mama就是容易担心,总说外面很危险,自我出生就恨不得把我塞回她肚子里,手指破个皮就大呼小叫的。我知道她爱我,可是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我不想当妈宝男啊。小时候她保护我,如今我长大了,已经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了,该反过来保护她了,她却还觉得我只有一两岁,还需要抱在怀里看护。” 这么多年,秦骅早就习惯了燕端时不时蹦出来的几个不明其意的词,已经能猜出基本意思,早些年他还会挨个询问,当前已然不放在心上了。有时候不那么在意,活的能轻松一些。 “殿下护子心切,不过是过于爱护了。”秦骅说,他看着琳琅的菜品,没有胃口,只问,“她怎么样?” “你都吃牢饭了还心心念念老婆啊?”燕端唏嘘一声,“你老婆没事,刚刚传来消息,她请耶律贺沙去鹊风楼,说是喝花酒……远之,我就带了两双筷子,你冷静一下,我是不会把自己的筷子给你用的。” 第38章 再次互换 顾皎下了马车,仰望…… 顾皎下了马车, 仰望眼前金碧辉煌的鹊风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不是她第一次来, 可心里的紧张比第一次更甚。 她想起答应王梦溪的那件事,如今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怕是要毁约了。 侍女引她到了约定好的房间, 鹊风楼虽是青楼, 却因为茶点闻名京城,丝竹管弦师承大家,亦有女眷前来听曲品茗, 她一路走来,也不引人注目,倒是很快就入了雅间。 她早选了几位伶人在珠帘后候着,又置办了招牌茶点。五颜六色的精致茶点花瓣一样在檀木桌上铺开,琉璃盏中的点心个个晶莹剔透,小巧可爱,若一粒粒珠玉雕琢而成,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排面浩大, 映衬着鎏金博山炉和织锦帷幕,很能唬人。 顾皎静静地坐在位置上, 房间里寂静无声,伶人们亦不发出丝毫响动, 像睡着了一般, 鬓角的金箔流苏僵直地垂在肩头。 到了戌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推门而入, 在开门的一瞬间,房外热闹的声音潮水般涌入,歌舞声、笑谈声、摇骰声一齐挤进屋子里来。与此同时,女伶动人婉转的歌声也响起,琴瑟齐鸣,余音绕梁。 “这样的排场,夫人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吗?”耶律贺沙含笑进了屋,坐到顾皎身侧,顾皎起身见礼,被他按着肩膀坐回位置。 “哪里的话。”顾皎暗自挪远了和耶律贺沙的距离,提起酒壶倒了一盏佳酿,双手握住,递与耶律贺沙,“京中特产梨花白,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喝过,尝尝鲜?” 耶律贺沙接过酒,闻了闻:“糖水似的……说起来,我听闻北燕有一种特殊的酒壶,其中暗含关卡,有两个内胆,只需按下按钮,就可以调换倒出来的东西。贵族最好用此物杀人于无形,给自己倒正常的酒水,给对方倒毒酒,夫人可知道这种壶叫什么?” “良心壶,又名两心壶,多是耀州瓷,壶体青中泛绿,以前在京中流行过一段时间,后来朝中下令收缴,也就销声匿迹了。不过倒是有自己做的,换了外面的装饰,别人也认不出来。”顾皎打开壶盖给耶律贺沙看,里面只有一个内胆,荡漾着清香扑鼻的梨花白,“我这壶可没有别的机关,殿下大可放心。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是不敢对殿下出手的,我的性命还捏在殿下的手里。” 耶律贺沙抿了口酒:“我不过是好奇,问问你,你这般解释作甚?我还不相信你吗?我知道你今天喊我来,不过是为了你那便宜夫婿求情的,但是你的性命,我一点都不感兴趣,花还是长在枝头上更长久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