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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鹤艰难的吞咽了下,终是放下了茶杯,忐忑不安的起了身,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门口响起“皇后娘娘万安”的声音,文如鹤心头猛的一跳,忙跪了下去,口中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兄长起来坐吧。” 文阿瑶端坐座上,见文如鹤已然起身,慢慢的坐在一旁的椅上,动作里透着小心谨慎。 同上次一样,文如鹤依然不怎么看他,总是低垂着头,并不言语。 文阿瑶刚想问他有什么事,景之在这时端了药酒进来,替她按压舒缓肿起来的手腕。 药酒刺鼻的味道让文如鹤抬了眼,自然也看到了皇后的手,文如鹤心下疑惑,嘴上道:“娘娘这手是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了。” 文如鹤虽然问了,可语气中没有半点关切担忧之色,好似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亲meimei,只是一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话里没有任何感情。 文阿瑶神思微动,看向他道:“嫂嫂和侄儿他们可都还好?” 文如鹤又低下了头,闪避她目光的意味昭然若揭,“劳娘娘挂心,一切都好。” 腕间抹上了药酒,立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烧灼之感,文阿瑶蹙着眉,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如铁。 她一面忍着痛,一面随口道:“正好我给嫂嫂和侄儿准备了新年礼物,烦请兄长回去之时带上。” 她还是想着能同文家处好关系。 文家先祖曾随着□□皇帝开疆辟域,是大宁的开国功臣。只是后来有一代文家只得了个独子,又自小体弱多病,这才慢慢的从了文。 两三百年的大家族,势力早已盘根错节,深深的扎在大宁王朝的骨血中。 有这样的家族做靠山,于她而言自然是百利无一害。 只是,文如鹤总是对她如此冷淡,这着实让人郁闷。 文阿瑶无声的叹口气,听他带着一脸“我不想要你的礼物”的表情,虔诚的说着感谢的话。 她都有些怀疑原主是否真干过将人做成人彘这种心狠手辣的事,不然为什么连文如鹤都这么不待见她呢? 越想越烦躁,文阿瑶闷闷的吐了口气,让景之先出去。 景之知道她有要说,出去时将殿中其他的侍女也一并带了出去。 只剩下他们两人的重华宫偏殿更显冷清安静,文如鹤身上的抗拒意味更加明显,浑身都透露着“我想离开”的信息。 文阿瑶手肘支着扶手,按着眉心无语片刻。既然不想见她,又何必进宫来? 她又等了一会儿,文如鹤仍安静坐在一旁,气氛尴尬到文阿瑶都想去数阳光里漂浮的灰尘颗粒有多少了。 “兄长。”文阿瑶忍不住主动开口:“你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话音刚落,她便听到文如鹤发出了一声抽气声,虽然很快就被他压下了。 文阿瑶感觉自己问到要害上了,不过,文如鹤应该会装糊涂。 果然,文如鹤笑了下,笑容很是尴尬。他道:“娘娘何出此言?” “之前回文家时我就说过了,以前的事有许多我都不记得了。若是你我兄妹二人以往生过什么龃龉,兄长不妨告知于我。” 文如鹤站了起来,有些惶恐的跪了下来:“娘娘多虑了,没有……” “兄长若是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我也不会想着去记起,就当都过去了。” 文阿瑶没有让他起来,也不想听他胡扯,直接打断他的话道:“若是meimei以往做了什么错事,还请兄长念在meimei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meimei。” “当然,我相信兄长是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既如此,我们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兄妹那般相处吗?” 说这几句话时,文阿瑶仔细打量着文如鹤的神色动作,没什么异常,只除了她说最后一句时,文如鹤挺拔的跪姿似乎微微摇晃了一下。 如此看来,这文如鹤果真做过对不起原主这个meimei的事情,只是,那会是什么呢? 系统对这些肯定是一无所知的,她身边唯一信得过的就是景之,但是景之她问过,什么都没问出来。 系统当时说景之是原主的陪嫁丫鬟,对原主忠心耿耿,这份忠心是否完整,文阿瑶却不敢打包票。 罢了,这些暂时不是第一要紧的。 她复又看向文如鹤,道:“兄长以为如何?” 文如鹤以额触底,对着上座的文阿瑶行了一个大礼,道:“文家永远都是娘娘的母家,微臣,也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看不见他的表情,文阿瑶不知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有几分做戏的成分。 她只希望文如鹤能做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文家永远都是她的母家! 说完这句话,文如鹤便说告退,文阿瑶便叫景之将之前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亲自送他出了重华宫的大门,直到轿辇看不见影子,文阿瑶才转身原路回去。 行至方才所待的偏殿时,漆黑地板上的字一团灰尘显得尤为明显,她心下一凛,立刻抬头望去。 十二的小脑袋从红色的房梁上探出,冲着她软软的叫了一声,文阿瑶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归于平静。 她抚了抚胸口,抬头骂道:“你个小调皮,怎么跑那么高了?小心摔着!” “喵……” 景之也笑道:“十二是越来越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