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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蜜深吸一口气,终于低下头来,“抱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因我而起,盛总,可不可以不要惩罚萱萱?她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手中的钢笔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黑色木质桌面上。 盛凭洲手指交叉,骨节分明的长指有着清晰的血管脉络,能够看到皮rou下蜿蜒的青色,如同他人一般理智冷清,“她原本是补位通过面试,实习过程中因任何原因终止都是正常情况,跟其他因素无关。” “这是职场。” 舒蜜倔强地没有抬头,固执认为盛凭洲是为了苏挽雾在惩罚她。 指尖深深陷进rou里,她用力掐着掌心,沙哑道:“如果盛总执意要萱萱走的话,我也跟她一起走吧……毕竟这件事是因我而起。” 盛凭洲沉吟片刻:“……你确定?” 舒蜜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突然挺直了腰杆,“我确定!只要萱萱能留下来,我愿意自己离开!” 盛凭洲:“可以。” 舒蜜:“……?” 盛凭洲面不改色道:“你最近的表现的确不适合盛世,也许离职对你来说是正确的选择。”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会帮你引荐其他更适合你的公司。” 这是她自己的人生,他只能尽力提供帮助,决定权在她手上,他无权也无理由干涉。 说完,盛凭洲没再看她,挥挥手,“你可以出去了,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找魏晗昱,他会帮你。” 舒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盛总,我……” 盛凭洲蹙眉,又抬眸看向她,“还有什么事?” 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舒蜜鼻子一酸,慌忙扭过头去,“没什么……那我先走了。” “嗯。” 她三步一回头,缓缓走到门口,见盛凭洲没有半点表示,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正当她打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等等。” 舒蜜眼睛一亮,立刻停住脚步,却没有马上回头。 她按耐下心里的激动,低声问:“盛总还有什么事吗?” 盛凭洲头也没抬,“把门关上。” 舒蜜:“……” 她心如死灰。 失望攒够了,也该离开了。 …… 车上。 苏母始终没有跟苏挽雾说一句话。 左手边还放着一个食盒,她让厨师准备了一上午,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 半晌,她先忍不住,幽幽开口:“我不用你送我,反正你现在已经大了,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 “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苏挽雾眼睛有些红,“我没有要指责您的意思,只是公司当时那么多人,她只是一个小员工,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私下解决……” “怎么私下解决?你是没有听到那两个人怎么说你的!今天只要我在那里,盛凭洲他怎么也得给我一个面子把她们两个给开除!你又瞎掺和个什么劲?” 苏母越说越激动,忽然拉着苏挽雾的手,“我见到那个舒蜜了,她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救盛凭洲的命的那个人,在这继续工作下去,盛凭洲总有一天会发现……” “不行,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凭洲,让他把那个叫舒蜜的给送走!” “妈!”苏挽雾突然觉得不可理喻,“就算他发现了又怎么样?如果盛凭洲因为这件事情就要跟我离婚的话,那就离婚不好吗……” 苏母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仿佛她在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 苏挽雾最后跟苏母不欢而散。 长到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跟她闹得这么不愉快过。 她给她打电话,苏母直接不接,还说以后的事情都让她自己决定,不用来过问她这个妈,通知她一声就行。 苏挽雾这回也不再坚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 她坐在车上,让司机漫无目的地绕着整个城市开着。 望着窗外面飞快褪去的景色,原本只是一小片的空茫逐渐放大,慢慢地占据了她的整颗心脏。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湖面上的浮萍,没有根茎,风一吹她就飘到哪。 哪边的风更强势,她就只能够顺从哪一边。 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主。 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苏挽雾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冷静地说:“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盛凭洲正在处理舒蜜的问题,示意对面的人安静。 听完苏挽雾的话之后,他看了一眼今天的安排,“妈的情况怎么样?我会找时间亲自跟她解释。” 他也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些无法言说的隔阂,婚姻需要两个人的维系,他明白这个道理。 “她暂时还好,不用担心。” 闻言,盛凭洲放下心来,“好,我知道了,今天我会早点回去。” 苏挽雾点了点头,意识到对面的人看不到她的动作,才出声道:“那我晚上等你,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要记得回来。” 她的语气很认真,仿佛等待他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