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页
最特么气人的是她还一直醒不过来,就凭借一股子想逃离的毅力一直在各种噩梦之间反复横跳,刚出虎xue又入狼窝,反正是没闲下来过。 这一觉睡的,比不睡还糟糕,乐臻烦躁地揉揉头发,右手撑在膝盖上,大拇指按住太阳xue,闭上了眼睛。 一闭上眼睛,昨晚的事和梦中的场景重叠在一起出现在先前,叫她越发烦躁。 她一直对自己说,她这是为了自保,是正当防卫,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不是犯罪……可她的潜意识显然不这么认为。即便十分不情愿,她也还是得承认,昨晚的事情,她被影响得很彻底。 越想越觉得头疼欲裂,乐臻终于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然后被轻轻握住了手。 “姑娘不舒服的话,奴婢便去请太医,这么对自己可不行。”喜鹊柔声开口,两手试探着按在乐臻太阳xue上,轻轻按揉起来。 “不用请太医,是我自己的问题。”乐臻确实觉得舒服了不少,也没有阻止她,只是拒绝了太医。 她这得自己想通才行,太医又不是心理医生,毛用没有。到时候整句心病还须心药医,给她整点儿苦得要命的中药,然后具体还得看她自己。 虽然她这一时半会儿大约是想不通了,毕竟她自我感觉想得挺通了已经。 “请太医?”康熙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可方便让朕进来?” 乐臻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脏兮兮染了血还没换下的官服,默了默,破罐子破摔道:“方便的,皇上请进。” 喜鹊忙过去开了门,乐臻就这么坐在床上,也懒得掩饰什么了。 “你先出去吧。”不等喜鹊行礼,康熙便挥手叫她出去。喜鹊条件反射性地看了乐臻一眼,见她没反对,便匆匆福身行礼,退了出去。 刚将房门带上,她便瞧见小邓子冲她招手,叫她过去,一起站到听不见屋里声音的地方守着。 这边儿,瞧见喜鹊出去,康熙便也自然地坐到了床边,担忧地看向乐臻:“怎么回事,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头疼,就是没睡好。”乐臻摇了摇头,“没事,喜鹊刚给我揉了下太阳xue,现在已经好多了。” 头疼应该是真的,但康熙完全不信她这句没事,他家小伙伴每次有事的时候都喜欢说没事。不过,他也没一个劲追问,只是安静坐在那,等小伙伴缓过来。 高中同桌三年,大学同学四年,熟悉以后的那些日子,每回乐臻说没事,他都是这样,什么也不说,就安安静静待在她身边。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因为什么,可这事,找太医确实没用,他也没什么办法。 “其实我也搞不明白。”沉默了不知多长时间,乐臻突然开口,声音喑哑,“我昨天一剑一个砍过去的时候,明明就很平静,明明什么感觉也没有,为什么……” “我难不成还是个圣母吗,别人要杀我,我竟然还愧疚,我真想不明白。” 乐臻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理智告诉她,她做的没有错,她挥剑的时候也很平静很坚定,再来一回这个剑她也依旧会挥下去…… 所以她到底在愧疚个什么东西? 第21章 试探 “我……梦里乱七八糟的全都是那些人,怎么跑都跑不掉。”乐臻有些崩溃地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抱膝,不让康熙看清自己的表情,“真就离谱……” “这很正常啊,谁还能是生来就会杀人的吗?我们都只是普通人而已,说实话,你现在的状态已经比我想象的好很多了。” 康熙没受伤的那只手搭在乐臻的肩膀上,语气和缓:“这跟是不是圣母也没关系,会害怕,会有心理压力,都是正常的。” 乐臻没再开口,康熙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也没有拿下来,无声地安慰。 “我也杀过人。”康熙突然开口,语气淡淡的,“你知道承祜吗,历史上康熙的第一个嫡子。” 乐臻埋在膝盖上的头微微动了动,安静听他说。 “承祜刚出生的时候哭声震天,几个月大的时候,便跟他哥哥差不多重了。这样健康的孩子,只要好好养,根本不可能夭折。” 说到这儿,乐臻已经猜到了结果。 “去年一整年,我都小心翼翼养着,生怕出事。可即便这样小心……”康熙顿住,没有具体说明,只轻描淡写地说了最后结果。 “查清真相后,那些人都被我杖毙了。” “下命令之前,我调查过,我知道那些做错事的宫女太监中,有人是因钱财铤而走险,有人是因家人被胁迫不得不这样做……”康熙微微偏头,不去看乐臻的反应。 “他们都有各自的理由或者是不得已的苦衷,可是那关我什么事?被他们陷害、躺在床上差点没挺过来的是我的儿子! 他们明明可以选择来找我说清此事,想要银子的我定会重赏,想救家人对我来说也只是吩咐一句的事情。” 皇帝想要保住的人,有谁敢动? 乐臻沉默,虽然她没孩子,但是代入一下自己的母亲……很好,她已经开始生气了。那样小心,还是免不了出事的崩溃感,光是想想都难以接受,还好,孩子最后没事。 “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那些人可能过去悲惨、可能是个好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这话虽不完全对,却也有一定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