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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他朗目星眸,秦飞飞难得硬气了一回,“前段时间委屈潇兄了,这次就让我睡小床吧。” 司空潇直起上半身,朝她伸出手臂拍拍肩膀,“不委屈,照顾夫人是应该的。还是小飞飞睡大床。” 他这样一说,秦飞飞更加不好意思,“离开游梦泽,就不假扮夫妻了吧?”以兄妹相称也不错。 司空潇耷拉下眼尾,“同住一个屋檐下同睡一间房,小飞飞要休夫?” 什么话?本来就是假夫妻,还需要休? 司空潇重新倒回小床,手臂遮住朗目疏眉,只露出鼻梁高挺,唇如涂朱,语气十分为难,“哎,既想睡大床,又心疼夫人……” 秦飞飞在内心翻个白眼,不答应下来,是不是打算细数她的苛刻罪状? 行行行,都睡大床。无奈答应下来,奇怪,她怎么就吃不住司空潇? 瞥见他手臂下得逞式上扬的嘴角,秦飞飞忽然伸出双手捏住他两侧脸颊,像捏狐狸一样。 两人出门置备些物品,再回到宅院天色已经暗下来。 秦飞飞归整好日常用的物品后,便如常进入打坐调息。 宅院隔壁似乎住着人,调息到一半,隐约传来动静。听清楚那旖旎的婉转莺啼,秦飞飞赫然睁开眼睛。 景桓带她去过花柳巷,这声音她熟悉不过。时而鼓励时而拉长音调叹息,秦飞飞觉得隔壁的女主人正在唱一曲烧得人浑身发烫的咏叹调。 司空潇这会儿正侧身躺在床上,撑着脑袋瞧她,嘴角带着莫测的笑意。 隔壁的动静配上司空潇这会儿的表情绝了,让秦飞飞有种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或者将司空潇蒙起来的冲动。 她咽了咽喉咙,干巴巴地说一句,“我准备睡了。” 只要睡下,用被子将自己盖好,听不到声音,就不会尴尬。 司空潇低低笑出声,“脸红得这么厉害,小飞飞该是有经验的,怎么还会害羞?” 有,有吗?她赶紧抬起手掌碰上脸颊,可惜手心也是烫的,根本试不出来。不是,司空潇为什么说她有经验? 稍加思索,秦飞飞才想起来,她的身体里有不受控的灵力,又是前合欢宗弟子,司空潇自然推测得出来。 “没有害羞啊,就是太吵了。”死鸭子嘴硬,她收拾好自己,迅速钻进被子里,直挺挺地躺好。 隔壁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尽兴,都没个起承转合,直接在高音的点上一声赛过一声。 秦飞飞尴尬到脚指头蜷在一起,本就发烫的身体给被子一捂,更热了,只恨不得自己这会儿是个聋子。 司空潇翻转身体,直接滚到她的身旁,桃花眼笑眯眯,“小飞飞,你好像很难受,需要我去叫停吗?”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怎么能去打扰?万一把男主人吓出毛病,影响人家夫妻下半生幸福怎么办? “没事,应该很快会结束。”她闭上眼睛,心想怎么也不会太久,“我不难受。”假的,是真难受。 秦飞飞没有想错,已经战过一阵的隔壁终于在高亢嘹亮的声响中归于寂静。随着周遭变得安静,她解脱般地轻舒一口气,并睁开眼睛。 司空潇不知为什么还在旁边撑着脑袋瞧她,那眼神……秦飞飞觉得像是在看一只直立身子作揖的小狗,大约是觉得有趣? 她将脑袋往被子里缩,“潇兄,你可以变成狐狸去那边点睡了。” “再躺会儿,不急。”司空潇仍旧是惯常的悠闲模样。 秦飞飞觉得答应一起睡大床就是个战略性错误,她不该妥协的,应该坚定地,硬气地继续说“不!” 就在此时,隔壁的歌剧再度响起,秦飞飞睁大眼睛望向司空潇,眼神里分明写着,“不会吧?还来?” 司空潇忽然笑出声,潋滟的桃花眸里闪过戏谑,“我们看看他们这次玩多久?” 玩,多,久?人家是在玩,可对她而言是折磨啊! 秦飞飞双眼放空,无意识地扯自己的头发,这简直就是酷刑,酷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晕过去? 隔壁一曲终了,休整之后重新开腔的时候,秦飞飞已经麻木。她扭过头面向司空潇,声音有些沙哑,“这,正常吗?” 司空潇含笑挑眉,“挺正常的,小飞飞觉得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啦?中途都不带休息的?吃药也没这么生猛吧? “不正常。”她老实点头。 司空潇笑得更加灿烂,“因人而异,小飞飞办不到?” 虽然“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办不到”,可秦飞飞就是觉得她不行,而且光听着声都快要不行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要不我还是去提醒下。” “我来。” 司空潇拉长音,懒洋洋的声音自窗口传出去,“隔壁的,很——晚——了!” 歌剧戛然而止,秦飞飞稍稍松口气,感慨还是司空潇有办法。一开始就问了要不要叫停,是她自己硬撑。早知道声音刚起来那会儿就提醒,也不用白受这么多折磨。 正当她想着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会儿,隔壁报复似的,响起更加撕心裂肺的干嚎,唬得秦飞飞险些一跃而起。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司空潇,罕见地在对方眼神里也看到片刻错愕。 一个藏在被子里,一个撑着脑袋侧躺在被子上,四目相对在对方眼神里看到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情绪。不一会儿,也不知是谁先笑出声,两人忽然齐齐笑作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