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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景桓弯腰放下,双脚着地的秦飞飞才终于心跳落回实处。她脚下飞快,赶紧远离这群看到刚才那一幕的吃瓜群众。 康陵城各行各样“百花齐放”。即便寻花问柳,也有高雅与低俗之分。高雅的去巷东的青楼,低俗的去巷西的勾栏。 花柳巷一幢幢楼宇临近,除了大小不一的红灯笼,挂得更多的,是艳得有些扎眼的各色绸布。 一东一西两端以十字路隔开,巷东楼宇精致,巷西粗陋。穿成景桓和秦飞飞这样的翩翩公子寻常情况下会进巷东的青楼,同里面的姑娘调些文人sao客的情,景桓却径直带着秦飞飞来了莺声燕语,直奔主题的勾栏。 空气仿佛被脂粉香浸透,灯笼刚点亮,穿着清凉的姑娘们挥舞着香帕子,调笑着揽客。 景桓和秦飞飞的出现让瞥见两人样貌的姑娘们噤了声。这怕不是仙人下凡?否则勾栏之地怎么会有这样的客人? 常年与汗津津臭烘烘的男人滚在一起,哪里想到有一天可以见到这样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反应过来的姑娘们热情涌上来,这笔生意倒贴钱她们也做啊! 有那抠抠搜搜的男子还在谈价,却见相中的姑娘直接错身而过冲了出去。回头才见两名男子被密集的女子围拢住。 秦飞飞咽下一口唾沫,她第一次觉出什么叫女人的如狼似虎,尤其她目前还是被当成目标的那个。 想到衣衫被拉扯开,露出裹胸的后果,她下意识攥紧双拳。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景桓指尖微动。只一瞬,原本吵吵嚷嚷喊着“不要银子”的姑娘们浑身血液似乎凝固,一时间动弹不得。 拉着怔住的秦飞飞穿过人群,景桓领着人来到挂着“寻香楼”牌匾的两层楼房前。 相比巷西其它楼宇,寻香楼显然讲究得多,不像勾栏,倒像青楼。 招揽客人的鸨娘一见到两人,心想大生意来了,赶紧堆开满脸的笑迎上来,“贵客,贵客”地喊个不停。 景桓要了间二楼的“天”字号房间,并拒绝鸨娘塞七八个姑娘进来的“好意”,点名只要念蕊服侍。 “哟!贵客好眼光!放眼整个巷西,论服侍人的功夫,念蕊称第二,可没哪个姑娘敢称第一。只不知道,这次念蕊伺候的,是一位,还是两位?”伺候两位的价钱是不一样的。她倒不是担心两位付不起银子,主要想让念蕊心里有个数。 坐在对面的秦飞飞后背挺得僵直,咋回事?还带斗地主的?景桓、假装男子的她、以及一名妓子……画面不敢想,会窒息。 “两位。” “好咧!”鸨娘赶紧出去唤人,心想人面果然容易兽心,越是长得端正的公子,玩得越野。 秦飞飞尬笑,“太客气了,我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景桓睥她一眼,“我让人进来伺候喝酒,你想哪去了?” 信你就有鬼了,个荤素不忌男女不挑的。秦飞飞环顾四周,不愧是勾栏之地,这间“天”字号房间以轻便的纸糊推拉门做外门及隔断,不仅隐约能看到走廊有人经过,而且才刚开张,竟就有呜呼哀哉的声音传来。 不愧是专业的,那声音时而高亢如鸟鸣,时而低沉如兽吼,花式唱腔可以直接拉去参加民间才艺比赛。 魔音入耳,秦飞飞头皮都是麻的,只能在心中默念菜名。从没如此难耐,仿佛浑身每处关节都不对劲。 推拉门响,端着瓜果小食以及酒水的两名伙计腿下飞快,放好东西很快退出去。 酒是不敢再碰了,瓜果小食还是可尝一尝的。秦飞飞还没来得及用吃东西缓解尴尬,一身着红色裙装的女子翩然而入。女子模样算不得格外惊艳,只那婀娜身段和勾人媚眼,让人血脉偾张。 女子瞥了眼景桓和秦飞飞,精光一闪而过。 “念蕊见过两位公子。”红色裙装女子风情万种地扭到景桓和秦飞飞对面,缓缓倾身坐下的间隙,白花花一片风光晃得秦飞飞眼睛一热,jiejie当真人间胸器。 “飞飞果然喜欢女子。” 嗯?啊?秦飞飞扭过头望向景桓,只见对方冷着一张脸,漆黑的眸子黯得仿佛照不进光去。 开玩笑,漂亮jiejie谁不喜欢?而且她现在是“男儿身”,不喜欢女子,难道喜欢男子吗? 念蕊在两人表情中瞬间明白怎么回事。晦气,竟是个断袖带着心仪的小郎君来开荤,一会儿没准玩出什么花样。 她面上不显,只双手柔弱无骨地端起酒壶,分别给景桓、秦飞飞、以及自己各斟上一杯。 “相逢是缘,念蕊敬两位公子一杯。”她仰起头一口饮下,完了手腕花式一转,将空了的酒杯亮给景桓和秦飞飞看。 秦飞飞不想喝,她才因为酒醉脑子一抽说了个让人尬到脱发的冷笑话,这会儿只想安静做个吃瓜人,看着景桓和妓子互动。 景桓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仰头喝下,顺便抄过秦飞飞身前的酒杯,如法炮制。 酒杯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酒喝完了,做你该做的。” 秦飞飞一愣,这么快的吗?一点铺垫都没有? 念蕊倒是习惯了急吼吼的男人,只不过她现在还把不准该怎么对两人下手。 “那个!”秦飞飞蓦地起身,“你们玩,我出去把风!”她这会儿宁可杵在外面听那些yin声浪语,也不愿意呆在这个房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