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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姜清涵有很大的成分是在押题。 书院戒律是肯定要背的,而二十门学科,壤驷嘉志肯定偏向考他所授的礼科,另外就是历代院士所写经典,得牢记。 壤驷嘉志因为是帝师,十分有名气。所以他欣赏的院士也就不难知道。重点记他欣赏院士的经典就成。 这样算下来,就不用背全书,只挑些重点内容来记就成。 “我虽没把握全数答对,但总不至于一道题都答不上来。礼课我娘也是从小教我,我有自信。” 姜清涵笑笑,“按照书院规矩,答不上来只是挨手板而已,不会当成小考对待,也就不用担心不及格一说。” “以表姐的才智,若不是因为担心我,耽误了你背书的时间,想必有针对性的记忆全书,对你应该不难。”楚灵玥叹道。 “墨画,你现在去趟书院礼院,告诉壤驷先生,他侄儿欠大亨楼的那笔钱,我帮他还。代价是,明日考表姐的时候,不需要他放水,只是,不要特意为难,去挑一些刁钻古怪的难题、偏题来考表姐就是了。对了,去的时候,也别忘了暗示他,表姐也是钟离忧的朋友。” 百晓生早调查过凌音书院这几位学官。壤驷嘉志家里那点见不得台面的事,楚灵玥心中都有数。 墨画福身,道:“是。” 姜清涵惊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自己背书就好了,大不了明日挨顿手板。你又知道他侄儿到底欠大亨楼多少银钱?” 楚灵玥笑笑:“不多。” “不多是多少?” 墨画插嘴道:“回表小姐,两万两而已。” 楚灵玥一皱眉,墨画赶忙捂上嘴。 “两万两?还而已?你辛辛苦苦挣的钱,可不能这么糟践!我不需要你花这些冤枉钱!” 楚灵玥微笑道:“表姐可知,壤驷嘉志身为帝师之一,为何现在却养成了这么个贪得无厌的性子吗?” 姜清涵摇摇头,表示不知。 “败,就败在他这侄子身上。壤驷嘉志的亲弟弟,壤驷宏志是个残疾。这兄弟俩幼时去山上采药时,误中了猎人的陷阱。他弟弟及时推开了他,自己的左腿却中了箭弩。箭头上有毒,无药可解,只能把腿锯断,才能活命。 “壤驷嘉志对他弟弟心中一直有愧。长大后,不仅为他弟弟娶妻,对他们一家也是极尽照拂。壤驷宏志这人本来比他兄长更有才华,却因成了残疾而心性大变。教导出来的儿子,更是个胡作非为的纨绔。 “整日吃喝嫖赌,惹了一堆烂摊子,却都要壤驷嘉志来收拾。上京之中权贵遍布,哪个是壤驷家能惹得起的?摆平这些当然需要银钱,然而他只是个五品大学士,‘帝师’又不是官位,更不是爵位,没有朝廷额外的荫补,怎么够他侄儿挥霍的?若不是皇上施恩准他一家住上京玄武区,就凭他那点俸禄,连上京都入不了。所以久而久之,壤驷嘉志的心性也就发生了一定的转变。” 姜清涵恍然大悟,道:“所以现在壤驷先生敛财成性、收受贿赂,都是为了他这个侄子啊。” 楚灵玥只是微笑,却不作答。 他侄儿只是诱因,他现在变成这样,又岂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 只能说,人的腐化是非常快的。 楚灵玥告诉她这个,也是因为姜清涵随她父亲一样,太过刚正不阿。以他们父女心性,定然不耻壤驷嘉志这个贪官。 姜清涵心无城府,有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她们要在凌音书院学习一年,等于是要面对壤驷嘉志一年。 若不让她提前对这老头起些同情心,以她性子,势必要被这老头针对的。 这些个夫子要想毁一个学生,简直不能太容易。 “可……可那他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啊。” 楚灵玥失笑道:“朝廷不正之风气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都是历朝历代遗留下来的问题。皇上虽然一直在大力整治,却也不能面面俱到。这天下官员若都是跟姨夫一样两袖清风,那皇上和世子也就不必这么累心了。” “那……那别人咱管不着,玥儿,我们自己不要用贿赂的方式。我不想贿赂他,不想你花这冤枉钱,打手板就打手板。” 楚灵玥拍拍她的手,道:“可是打你手板,我心疼啊。钱挣来就是用来花的。给你花,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心疼?而且,你要这么想,他这次和闺秀们敛财,为的就是帮他侄子还债。我帮他把债务问题解决了,那他至少不会跟那些家境不好的闺秀要银子了,不是?我呀,就等于是花钱为自己积点福德。” 当然即便解决了他侄子赌债的问题,他还是照样暗示闺秀们行贿。劣根已成性,改是改不了了。 楚灵玥这么说,只是想让姜清涵心里能接受。 “说贿赂呢,也算,也不算。再说帮他解决了他侄子的问题,他心里也会念着咱的好。不光是为了应付明日。以后咱们要在书院读一年的书,等于要和他打一年的交道。这夫子用心教和不用心教,区别可大着呢。贵籍是我们以后想谋个好前程必须的文凭,何况你我日后还志在宫廷?所以呀,咱没必要现在因为一点钱就栽在一个夫子的手里。” “可你出手就是两万两……我……我怎么还得起?” “谁要你还了?再说了,我这也是在帮我自己呀。哎,我跟你说,你还别拒绝,我这人就有这毛病,就喜欢对亲人好,就喜欢送亲戚钱,不送我能自己郁闷到吐血,郁闷到自闭而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