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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 许渡禾的声音传来。 对方甚至没有说是学校的图书馆还是长鸣街的图书馆。 何文屿哦了一声,问他:“你知道今天周几吗?” 对面沉默了一秒钟说周五。 随后又说道:“我今天要去医院,没空。” 何文屿不理解:“去完来找我不行吗?我订了房间,在罗滕酒店。”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一个好字,整个画面变成了白朦朦的一片。 他整个人像是沉溺于无尽的深海中,身下潮湿绵软,顺着潮起潮落翻荡涌动。 一直到污浊的天边乍起一轮明月,皎洁的光线才把面前的又一个画面铺开。 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有散去,沾染在一旁散落的衣服上,那个说今天要去医院的人还是准时在晚上八点赴约了。 何文屿的脸颊红润,贴着他的后颈蹭了好几下。 “你一会去哪?” 许渡禾一边把他的脑袋按在一边,一边回答说去学校。 何文屿哦了一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扣着身上的白色衬衫。 “你明天来找我。” “你就这么饥渴吗?” 潮水突然翻涌了过来,何文屿像是被人捏出了嗓子,整个人都无法畅快呼吸。 他猛地坐起身,一旁没有拉紧的窗帘透进来一束阳光,有些刺眼。 他很久没有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了,醒来的一瞬间甚至有些失神。 大概是遇到许渡禾,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被牵扯了出来。 尽管过去了五年,除却身上散发出的成熟感,他几近没有任何变化。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花了几百块钱买了门口一学生的学生证偷偷跑进他们大学,听到旁人对他的描述是,白瞎了一张好看的脸和身材选择了计算机系。 现在成为光鲜亮丽活在大屏幕中的影帝也算得上众望所归。 他还不太清楚为什么许渡禾有突如其来的想法要他回去,他应该是最巴不得自己永远死在外面才对。 安静地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才坐起身洗漱。 捏着毛巾揉着脸,把压在衣柜底的西装拿了出来,许久没穿还有点褶皱。 他其实是不大喜欢穿西装的,脖颈处被整个锁住,绷的喉结不舒服。 看了一眼时间,才早上八点。 透过窗帘,天气还是阴冷的。 好歹有了阳光,估计明天天就要晴了。 那些人也会离开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穿好衣服,刚开了门还没走出去差点跟跑过来的蒋瑶撞上。 “干什么呢着急忙慌的。”何文屿想跟他说中午去吃饭的事情,他已经安排了餐厅,算得上古桐商众人称赞的餐厅。 蒋瑶眼睛红红的,穿的单薄,身子颤抖,哽咽的声音也满含着急。 “屿哥,他被强哥几个人带走了,非要跟他一起喝酒。” 何文屿一瞬间便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了。 “强哥带你男朋友干什么?他不是外地的吗?跟强哥认识?” 看蒋瑶这么着急的样子,何文屿也意识到事情紧急,直截了当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蒋瑶声音带着哭腔,低着头手指不安分的搅动着衣服,衣服下摆已经被她扯的皱巴巴的了。 “不是……对不起,我骗你的……对不起。” 蒋瑶一直在道歉,她模模糊糊的解释夹杂着哭泣,过了好一会儿何文屿才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蒋瑶眼眶发红:“屿哥,你帮帮我,他会出事的屿哥,当我求你了。” 何文屿没有指责她的隐瞒,声音没什么起伏。 “你别后悔。” 随后快步走出了门,只留下了一句话。 “在酒吧待着。其他事回来再说。” - 何文屿知道蒋瑶的那个前男友。 蒋瑶从十八岁辍学就来了酒吧,跟老板好说歹说才答应让蒋瑶入职。 大概也是看到她一个小姑娘无家可归,古桐商若是传出这样的事情,恐怕会受旁人指责,影响生意。 后来她说她以前学校的一个学弟在这里工作,两人是碰巧遇到的。 过了一星期,蒋瑶说,她好像恋爱了,她已经十八岁了,谈恋爱也没什么。 果然映了初恋大多都以失败告终这句话,他得知那个男生比她小三岁,高二就辍学的,没有什么正经工作,每天都是混日子。 平常自己都是得过且过。 直到后来找来了一个追债了,他还不起就直接跑了,被蒋瑶问烦了就直接拉黑一条龙。 他记得当时,自己看着她哭,半天没安慰一声,最后来了一句让她长点脑子。 蒋瑶被气的几天没理他。 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敢来。 对方说要他们把李肯的债务还清,要不然就闹到警察局去。 所以当时追债李肯的就是后来来的强哥? 何文屿忍不住想要骂她一顿,怪不得这个月她的工资直接没了,都这样了还想给对方还钱? 走到半路停了下来打了辆车。 也是,又不是没有人这么傻逼过,当时被拉黑了还想给对方汇钱的可不就是她蒋瑶吗? - 许渡禾下楼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了,只有蒋瑶站在前台,神情有些恍惚,时不时地看着手机,又往门外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