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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从来没说过秦觅这号人,当然他也没有义务跟自己说。 “想什么呢?苦大仇深的。”梁逢秋问,“想秦觅?” “......”白绩被噎了片刻,“我想她干嘛?我想睡觉。” 齐项瞬间拉上遮光帘。 白绩:“......” 梁逢秋闷笑,“睡吧。” 白绩:“.......”他根本睡不着啊!谁睡完午觉,三四点还想睡啊! 他忍住恼火,戾气十足地闭上眼睛,就像刀刃回鞘。 大巴一路开的很稳,天边逐渐上霞光,大多数人都睡过去,连梁逢秋都带着耳机阖上眼睛,车厢里一片朦朦寂静。 而白绩,清醒了两个小时,硬是睡不着! 他清醒到已经听完了后排同学剧透完最新一部电影的全部内容,连演员间的八卦都了然于心! 烦的一批,重温失眠的躁意。 这时,他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白绩掀开一半眼帘,就看见齐项的手从前排座椅的缝隙里穿过来,攥着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想放在他的窗沿。 啪。 白绩不轻不重地打在他手背上。 齐项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张口没声,从口型里看出来,他在说:看花。 他张开手,是椅背兜里的纸做成的玫瑰花。 齐项不是个精细的人,看他打游戏的水平就能猜出他的动手能力,玫瑰花叠的大一块小一块皱皱巴巴,丑地烧给下面的人,夜里都要被怨灵索魂。 白绩瘪瘪嘴,摇摇头,脸上写着嫌弃,嘴角却往上提了提。 说不了话,齐项用微信给他发消息。 【齐项:我折的,要不要。】 【白绩:不,丑。】 两个人凑这么近,眼神交织着,看着彼此却在沉默中用微信交流,白绩几乎能在脑中模拟出齐项说话的语气。 齐项还在诱惑他,“小白眼狼,这是我最喜欢的花,叠俩小时呢。” 白绩意志坚定,依旧回答:“别糟蹋纸也别糟蹋花” 四目相对,白绩也不知道自己在倔强着什么,他想齐项是不厚道的,之前林姝给他表白,信还没捂热乎,他就全招了,最后连二次拒绝林姝的时候,齐项就在墙角后面给他打暗号。 他妈的,这一次,十几年的“小娇妻”就藏着掖着! 不坦诚,不像梁逢秋,在路上跟谁对视一眼,都能在微信上跟他唠半天,去分析眼神与转角遇到爱的可能。 他俩的友谊,不纯粹了。白绩明显感受到。 “白雀儿。”齐项用气声喊他,因为季北升也睡着了,“说说话。” 白绩阖眸装聋,任由他打量自己。 从紧闭的眼到唇,由外到内的,一攻一守,齐项的目光如化蛛丝,结成腐蚀性的网,把白绩面前的空气一点一点隔绝开,收紧裹住,连隐藏小心思的外壳都被溶解,那散开的丝又粘腻且轻佻的在他裸/露的伤口上摩/挲挑/逗。 齐项:“白雀儿,看看嘛。” “麻烦。” 白绩输了,被那掠食的目光和诱哄的语气击垮,泄气地去拿花,手伸过去还没碰到花,指尖就被人握住。 白绩:“?” 齐项笑眯眯说:“天真冷。” 白绩愣在原地,没有把手抽回去,在似乎凝结了的空气里,校车成了一个锅炉,攻的手是正在摇曳的火舌,受的手麻了,连着脑袋一起,他听到自己说:“我体热。” 像驳斥,像邀约。 只片刻,齐项也怔了几秒,他缓缓松开手。 已褶皱的纸玫瑰被稳妥地放在白绩掌心。 真会糟蹋东西,本来就叠的丑,现在七扭八歪地像刚跳完东北大秧歌。 手心震动,是齐项发的消息。 【我跟秦觅真不熟,她跟我爷爷熟,我爷爷让我带她熟悉环境,好几年没回来了,我是一点没答应。不知道她哪儿怎么传的话。】 白绩头也没抬,敲了一个凶狠又冷漠的哦。 齐项继续发消息。 【大清都亡了,谁还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在齐家卖艺不卖身,但齐祺挺喜欢她哥哥的,大有梯兄出嫁的架势,就是年龄差太大,我棒打鸳鸯了。】 白绩被sao闪了腰,终于开口,“戏真多。” 听到响说明危机解除,齐项也轻松地笑问:“晚上滑雪吗?” 白绩干脆,“不滑,泡澡。” “啧,怎么不文雅呢。”齐项逗他。 “滚蛋。” * 天色渐暗,几辆大巴徐徐停在旅馆门口,苍昊用小蜜蜂一声叫醒一车人。 梁逢秋被吵到,揉着脸说:“你们班主任中气真足,肺活量测过没。”他打完哈欠看白绩手里正叠什么,一眼没看清就被收兜里,“什么啊?” “千纸鹤。”白绩回答,“走走,下车。” “骨头都坐酥了,搀着点。”齐项本来应该在白绩前面走,不知怎么落到他后面,没骨头地贴人,把白绩当助行器。 “你知道你多重吗?”白绩瞪他。 齐项没脸没皮:“所以我找了个体力好的室友。” 两个人前脚刚沾地,后脚秦觅又从人群中钻出来。 “齐项!”她活力四射,一看在车上就没睡,“晚上有什么计划吗?” 齐项:“有。” 秦觅眼睛一亮,洗耳恭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