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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求我抢我都不抢。”苍昊说,“我没事在班里坐坐行不行?” “那你给白绩擦桌子干嘛?” “......”苍昊没想到这小动作还被发现了,摸摸鼻子,“你要是能跟白绩考的一样好,我不仅给你擦桌子我还给你抬轿子。” 季北升瞳孔里闪出喜色,“考的很好?他考多少?多少啊多少啊?” 苍昊:“他考——” * “197。” 齐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轻笑,收回看榜的目光。 第197名,白绩,614 新贴的红榜还散着胶味,上头密密麻麻的名字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但他还是一瞬间从中找出白绩这两个字,被他念得发烫的名字。 “达标了,雀儿。” “嗯。”白绩余光扫了眼自己的排名,又把视线转回最顶端,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你比第时高了十五分。” 烫金的字体。 第一名,齐项,731 一个几乎不扣分的成绩。 与齐项并肩而站,白绩戴着口罩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漂亮的凤眼,因为打哈欠眼尾微红,这会儿眼皮蔫儿蔫儿地搭着,因为齐项的名字在最顶上,他睁不开眼只能昂着头看。 这个姿势让他不爽,于是在没精神之余,他脑门上还刻着四个大字“你爹烦躁”。 他考完后回去又做了一次治疗,请完假周时才来上学,精神还没恢复过来,总想躺着睡觉,好像要把几年来因为噩梦与病痛而失去的睡眠都补回来,可以说是昼夜不分的躺尸。 没人叫得动他,除了齐项。 能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硬生生给他从床上拖起来,让他站在风口看工人贴榜,还不让他靠着睡觉! “这不比睡觉有意义。”齐项像是知道他所想,隔着帽子揉了揉白绩脑袋,“我们是第一个看到完整排名的。” “矫情。” 白绩:不懂你的仪式感,没世俗的欲望,我是反内卷第一人。 他所有的兴奋其实在考完第一场试的时候就用光了,现在看到结果他反而内心平静无比,唯一能让他有点波动的... 是齐项的成绩。 他们都一起参加过数趣杯,在他们彼此不相识的时候同为“第一”而奋战过,最近的时候他们的名次紧临,在报纸上只隔一行不到,而不是像现在,1和197,中间隔着数不清的像五花rou一样的人名。 说起来,他好像...一次都没考过齐项? 而齐项也一直稳坐第一,像守着一个星球的国王,上面只有一个专属他的王座。 白绩问:“齐项,在丹市有人考的比你高过吗?” 齐项想都没想,“目前还有没。”他顿了顿,读懂了白绩的意思,他嘴角上扬,偏头注视着白绩挂着泪的睫毛,“以后说不定会有。” 白绩没看他,而在看照片上的他,他面无表情地揩去眼角的生理性泪水,“保持住,等我把你拉下来。” 很狂很自负的一句话,但白绩说的十分自然。 好像他们已然是旗鼓相当的对手,那双还有些困倦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就像清晨的骄阳,冉冉升起。 这是在白绩身上不常见的胜负欲,是被人无情地一点点剥离后,终于在十七岁这一年,又回到了他身上的少年的锐气与光芒。 天之骄子。 不一定必备什么过人之处,这个词重在一个字“骄”。 是所有心怀所愿,眼底有光,脚下有风的少年人,是那些有狂妄的资本,有奋斗的欲望,有无限的可能,能放肆为自己骄傲的人。 是以没人能夺走少年的光芒。 这一瞬间的白绩,摄取了齐项所有的目光,他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像幽密荆棘间小道,危险的又野蛮的,像野兽捕获了猎物,满是拆吃入腹的贪婪。 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跟白绩在一起呆着。 他能感觉到,白绩是沉睡的狮子,是初生的狼崽,是长在深渊里的向日葵,他等他醒、等他成长,给他阳光等他破土。 给我更多惊喜,白绩。 齐项心里默念,舌尖舔了舔牙尖,他微微敛眸,像掩去眼中藏不住的心思,转换成一种温和的、润泽的神色。 然而白绩就在这一瞬间转过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地与他对视,平静的眼睛,像落满枫叶的湖,毫不避讳也毫不吃惊于齐项此时的神情。 就好像在说:我抓到你了。 “怕吗?”白绩挑衅他。 “迫不及待。”齐项笑道,“等你拉我下马。” 穿堂风过,吹起大榜未粘牢的一角,白绩啪的一下给他拍结实。 新的荣光彻底遮住旧的辉煌。 “等着吧。”白绩耸耸肩,又打了个哈欠,困得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他靠在齐项肩上借力,恶狠狠道:“能回去没?我想睡觉!” “就这?”齐项扶他,哭笑不得,“你不得昼耕夜诵,钻书堆题海里去,就想着睡觉?” “困死了。”白绩鼻音浓重,骂骂咧咧地甩开齐项走人。 * 白绩的分数在丹毓引发了不大不小的轰动,原因是季北升带着一帮子人在大榜前拍照纪念,让本来不注意分数的人也产生了围上去凑热闹。 小季总财大气粗,见者有份地请大伙儿在校园超市尽情消费,贴吧称:这是能够竞选美国总统的慷慨之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