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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雪柔一听立刻急了:“什么时候的事?” “董天师刚才进去,小的听了一耳朵。” 路雪柔当即顾不上维持“形象”了,撒腿便往府里跑,飞霜紧随着她也进去了。 殷九霄却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他听见了一阵笛声。 那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像鬼魂在低泣呻/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如同有一只手在幽暗中攥住了人的心脏,把你身上所有的情绪放大。 有人在用内力吹笛,这曲子并不常见,但殷九霄脑海中却莫名浮现了它的名字。 “摄魂。” 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邪门武功,意在用声音佐以不同强弱的内力,催动人的情绪,伤害头部的筋脉,最后的结果便是将人变成一个傻子。 殷九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门邪功如此清楚,他也无意深究,因为此时更重要的是,那个被“摄魂”cao控的人可能是少女的母亲。 只凭这一点,他必须管。 守卫从地上爬起来的档口,见殷九霄化作一道白影忽地从自己面前消失了,顿时又惊吓了一次,趴在地上抱着头哭:“有鬼啊,真有鬼。” 路雪柔跑的急,发现殷九霄没跟上来,她也无暇顾及,带着飞霜往城主府的主院里闯。 有几个道士打扮的人等在门外,一个中年妇人正在与他们交谈,告知规矩。 路雪柔认出来那妇人是庞氏身边最得用的女管事,连忙喊她:“兰姨,我娘呢?” 兰姨惊在原地,半天才敢认她:“少城主,你不是……” 路雪柔一时没办法跟她解释自己怎么死而复生了,于是岔开话题:“城主是不是带了一个人进去,那个什么董天师?” “是啊,夫人最近睡不好,城主让董天师来给她看看。” “那欺世盗名一肚子坏水的狗东西什么时候会看病了?你们都叫他骗了,带我进去。”路雪柔着急地骂了一串。 兰姨无法,只得让门口的人散开给她让路。 路雪柔进了主院,先听到一阵笛声,就像那种塑料刮蹭的声音,听得她一阵暴躁,抄起飞霜手中的剑,一脚踹开了房门,同时大声嚷嚷:“什么玩意儿,难听死了!” 城主路观元一直站在门口,背对着门,门一被踹开,他就受到了波及,往前一扑,恰好扑在董天师身上,正好打断了他继续吹笛。 路观元怒不可遏,一回头却发现踹了自己的人是那不着四六的“逆女”,顿时气得面红耳赤。 “你还敢回来?” 那一脸桀骜样子加上踹门的狠劲让他丝毫不怀疑,眼前的人活的好着呢。 路雪柔捂住了嘴,夸张的说了一句:“哎呀,爹,你站门口干嘛?我这一不小心,就把你踹了。”她装腔作势地抽出剑,往门上划拉一下,道:“都赖这门,回头我找人把它卸了。” 路观元捂着胸口,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路雪柔没那闲工夫看他,一双犀利的眼睛盯住了他身后的青衣男子。 这就是书中女主夜雪歌坚定的拥护者,董天师。他大概四十余岁,蓄着两撇小胡子,眼露精光,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你谁啊?”路雪柔高冷地抬起头。 董天师捏着一支通身碧绿的玉笛,想起自己被这女娃打断了“摄魂”的最后一段曲子,心有不甘地皱眉:“少城主,在下是城主亲自请来为夫人治疗失眠的。” 他把城主亲自四个字咬的极重,有意无意地在提醒路雪柔,不能对他太过分。 路雪柔听完就笑了:“哦?”她抻长了声音,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胡子,朝他走去,剑尖刮蹭地面,把路观元搞得心惊胆战。 这逆女从小不服管教,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路观元靠着庞氏的金钱支持才有今日,这让他在面对妻子庞氏和这个女儿的时候,总觉得没面子,长久下来,他心里越来越思念当初出走的爱妾和他们的孩子。 没等路雪柔拖着剑走到董天师面前,床上的庞氏醒了,她一醒过来就捂着心口泪流满面,嘴里痛苦地喊着:“女儿,我的女儿,娘恨不能跟你去了。” 路雪柔立刻丢下剑,来到庞氏床边,关心地问:“娘,你怎么了?” 庞氏见到她,情绪近乎崩溃:“柔柔,是你回来了,你也舍不得娘,对不对?”她用很大的力气抱着路雪柔,仿佛一撒手,人就会消失不见。 路雪柔拍着她娘的后背,察觉出一点不对,庞氏是个强势的女人,打理着城主府的内务不说,还要管着庞家的生意,她理解母亲爱女儿的心,可是以庞氏的性情,应该是先把别的人都打发走,她怎么会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 联想刚才进来时,董天师在吹笛子,他总不至于真的那么好心给庞氏治病。 路雪柔脱不开身,只能用目光冷冷盯着董天师。 路观元本就厌烦庞氏,现在这个女儿回来了,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双重折磨,为了避免路雪柔发疯,他得赶紧带着董天师离开。 不然总不能告诉女儿,他来这的目的是想让董天师用秘曲让庞氏睡着,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把庞氏送到大佛寺关起来。 “既然你回来了,就多陪陪你娘,我还有要务在身,这便要去处理。”路观元悄悄给董天师使了一个眼色,带着他往门口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