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页
今日自己院中遭贼了,什么都没丢,却独独丢了一条手帕。傅辞心里很清楚,那手帕定是虞卿卿派人拿走了。 “什么帕子,我不知道。”虞卿卿矢口否认。 “jiejie,我只要那条帕子就好。”傅辞似是有些急了,快步上前拦在了虞卿卿面前。 虞卿卿道:“世子,本就不是你的何必强求。” “那是我的!”傅辞很是坚定,“那帕子正面绣着一丛玉竹,背面还有jiejie的名字,是jiejie亲手给我的,jiejie真不记得了吗?” “世子休得胡言!”虞卿卿不由地皱起眉头,“世子救过我,我本不该对世子这般态度。可世子几次三番胡言乱语,先是荷包后是手帕,世子就那么想毁了我的名声吗?” 傅辞无奈摇头,低声解释:“我若真想对jiejie不利,又怎会私底下来与jiejie说。” 虞卿卿一时分辨不出傅辞这话是真是假,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与世子本可以做朋友,世子若真无心害我,还请不要再过多纠缠了。” 傅辞神色黯黯,情绪低落了好几分。见虞卿卿要走,他又道:“秀峰山,樱花泉,那时jiejie见我受伤将帕子交于我,说受伤了就要包扎,这些jiejie都不承认了吗?” 闻言,虞卿卿脚步一顿,她怔怔地回过头看向傅辞。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虞卿卿这才恍然回神:“你是……” 那是还在姑苏城的时候,全家一起去秀峰山避暑,第二日虞卿卿与凌悦芝想邀在山中游玩,在樱花泉边的确是遇上了一位少年。 那少年披散着头发,手中抓着只被鲜血染红了白毛的兔子,眼眸中满是狠戾之色。 两人吓得慌了神,凌悦芝说不要去招惹他,她见过不少从那院子抬出来的小厮尸体。后来,凌悦芝还说,那院子是安王府别院,那少年是安王养在外边的儿子。 傅辞!那少年竟是傅辞! 看着虞卿卿恍然大悟的神色,傅辞声音柔下去了几分:“jiejie想起来了对吗?” 虞卿卿点头,却又突然摇头:“不对!” “什么不对?” “不是你受伤,是那只兔子受伤了,我给你手帕是想让你别杀死那只兔子……” “兔子……呵……”傅辞愣住,忽而冷笑了一声,他看向虞卿卿的双眸里已经染上了nongnong地自嘲之色。 风吹得树叶簌簌直响,带来阵阵寒意。傅辞抬起头,望了一眼夜空中冷清的月亮,忽而喃喃道:“他们都看不起我,只有我娘对我好,可后来我娘走了……” “那只兔子被捕兽夹夹住了后腿,我去掰捕兽夹时才被割了手。我以为,jiejie是除了我娘以外第二个对我好的人,明明不认识却还将帕子给我,提醒我受了伤要赶紧包扎……” “jiejie,你知道我在别院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拿了你的帕子之后改了多少吗?” “你现在告诉我,我以为你对我的好,竟然……竟然是对一只兔子!” 傅辞用自嘲的语气,说了好长一段话,声音越来越低…… 虞卿卿听了,却不由的心中发紧。 “阿辞,对不起……”虞卿卿没有再叫他世子,她是真的觉得愧疚。 自己的无心之举给了傅辞希望,可现在确实她亲手将这希望给撕了个粉碎,将残忍的真相告诉了他。 傅辞闭上眼,不去看她,也不敢看她。 他想起傅景骁说的那句自欺欺人,到底是他自己自欺欺人了…… 虞卿卿还想说些什么,忽而从观猎台的方向传来了阵阵喧哗声,紧接着便听见有一道男声响起—— “太子殿下在夜猎中受伤了!” 傅景晏受的是箭伤,暗中射出的三支箭被傅景骁擦着肩躲了过去,却是飞向朝他走来的傅景晏。 其中一支箭射被傅景骁挡下,那箭划破了他的衣裳,在上臂处割出一道血印。 其余两支箭一支射在傅景晏的肩上,直接贯穿了肩胛骨,另一支射在他的膝盖上,顿时让傅景晏站都站不起来了。 最后,傅景晏是被侍从抬着回猎台的。 如若是被野兽所伤也就罢了,那只能怪傅景晏技艺不精,亦或是东宫侍从护主不当,可这箭伤分明就是人为。 谋害太子可是重罪,嘉贺帝大怒当即叫停了夜猎,命人彻查行刺之事。 行宫,少阳院。 太医院最为德高望重的江太医正在为傅景晏清理伤口,嘉贺帝坐于外间的桌案前,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愤怒。 “说,到底怎么回事?” 傅景骁走上前回道:“太子本被野熊所伤,野熊被击杀后我们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不曾想,有人从林中急速射出了三支箭,儿臣无能只替太子挡下了一箭。” 嘉贺帝这才注意到,傅景骁的左臂上方的衣服已经被割破,只是他穿着墨色衣裳,即便是受了伤流了血,也难以被人察觉。嘉贺帝又扫了一眼傅景骁的右手,正如皇后所说他右上上还包着纱布。 都是至亲的骨rou,可他对两个儿子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嘉贺帝心中多少有了丝丝愧疚,语气稍放缓了几分:“行刺之人可抓到了?” “回父皇,太子受伤后,儿臣的侍卫立马带领东宫的几名侍从去捉拿,相信不久就会回来了。” 傅景骁话音刚落下,外头便有黄门躬身走了进来:“禀皇上,祁王殿下的侍卫求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