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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修士聚集的地方,壮汉亦自视甚高,想要以强压人,突然间一个恍惚,感受到一股来自数九寒天的冷意,从头顶冻到脚趾,开口即成雾,黑黝的肤色竟起了青光。壮汉大惊,立即出手化解寒气,却连肢体都冻得几近麻木,动弹不得。 壮汉不由得留意那手持金石牌的貌美女修,对方只是淡淡回看他一眼,致使他体内寒意更甚,便意识到这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即作罢。“无意得罪,是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见谅。” 林之遥不言,阿昭撇撇嘴,两人一猫擦肩而过。 林之遥定了两间天字号上房,她自己一间,阿昭依旧和狸奴一间。店家的服务热情周到,房间内宽敞如殿阁,陈设华丽精致,生活供需应有尽有,机甲灵仆随时服侍,甚至还备小灵池供修士洗浴,实在当得起宾至如归的美名。 阿昭和狸奴头回见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乖乖,这得多少灵石啊。 两只舒舒服服泡个澡,狸奴已经爬在床上,细细的呼噜声响起来。阿昭披着换洗过的新衣,颇有些不安稳。白日里林之遥是对他真的好。要什么就买什么,还不曾讨价还价,宠到这份上,不可能没什么附加条件,难道不叮嘱他晚间侍奉一下? 害,总不会真让他白得了这么些法宝器皿,怎好意思。 毕竟林之遥说过,她和男人最多做到各取所需。她给了他需要的,那她需要的…… 阿昭越想越不踏实,钱货两讫才是正解,他做了十二年的御鼎,这会儿倒害羞上了,不如大胆一点,还清心里就不会觉得有亏欠。 打定主意,见狸奴熟睡,阿昭跑去敲林之遥的房门。在得到林之遥的允许之后,推开进去,林之遥盘腿在床上打坐。 她是真的用功。阿昭感叹。 他想起之前在月半岛上,他们相处的为数不多的时光,林之遥但有闲暇,即便身负鞭伤,一刻也不肯浪费。不是在读书,就是在打坐,周围冷气缭绕,一靠近就让人哆嗦。情况好些的时候,林之遥便舞着红绫修术习武。这么勤奋的女子,简直就是修行界的楷模,反观他自己,怨这个怪那个,忘了进取,大有废弃躺平之趋势,简直不堪。 阿昭由人度己,闭眼凝神,因近日的怠惰,身体里的火海都是若隐若现,看不大清楚了。哎,这也躺的太平了,若是林之遥能护他一辈子躺着也行,如今尚有变数,怎敢懈怠? 阿昭羞愧,坐到林之遥对面的锦榻上,说道,“我以后会尽量努力,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 “你买了那么多东西给我。”阿昭磕磕巴巴的,“其实很多东西我都用不上,只是瞧着新奇。” “你喜欢就好。” “可是,”阿昭靠近两步,冷到开始搓手,说,“花了你不少灵石吧,你又不是什么财大气粗的富婆……” “我是。” 阿昭:“……” “怎么,我看着不像?”林之遥睁开眼睛,收匀气息。周遭冷冷的雾气渐渐消散。 “啊这……富婆……反正不是你这样的。”在万象集市出手阔绰的土豪修士根本不是林之遥这等形象,人家的脸上明写着“壕”,到林之遥这里,通身上下只有“冷”。 “那该是什么样的?说来听听。” “……” 阿昭挠头。传说中的富婆难道不是披金戴银,仆役相随,坐着大轿招摇过市,满身锦绣吗?林之遥这个气质,简直就是端方到视金钱如粪土,静雅若出淤泥而不染,两袖清风一身正气,明明是富婆的对立面嘛。 “你真的……这么壕横?”阿昭还是不敢确定。 林之遥下床,看着他,平静如昔。“你想买什么,尽管提便是。我能付得起,自当买给你。” “林宗师,你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可没少给你若乱子。”阿昭问,“坦白说,我只是个御鼎。总不至于这就是你们月半岛对待御鼎的标准吧?” “阿昭,我原本也没什么朋友,只和你相熟,既然认识已久,自然希望你以后能过的安稳富足,快乐无忧。”林之遥坦言,比起御鼎,他今后更多是朋友。 阿昭有点懵。 朋友?是比御鼎高级一点的身份吗? 懵完便心生怀疑。林之遥做到这份上,难道他在她心里的身份不能更重要一些? 朋友,这得是多常用的说词,多敷衍的答案呐。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谁会和一个御鼎做朋友? 可是看林之遥的表情,就我们是朋友不能再多了的感觉。 就很矛盾。仔细回顾以往种种,林之遥对他的好和宽容比民间女子对丈夫都要体贴吧。 再看林之遥,多坦然呢,呵呵,御鼎和朋友就都是那么回事儿的意思吗? 就想不通,宗师的想法你不能懂。 越想越心塞,阿昭一下子就不心疼林之遥的钱袋了,便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把你的灵石和珠宝都花光了,可别赖我。” “不赖你。” 想不通就算了。总之林之遥对他不赖就行。阿昭满意,见林之遥并无意留他,还建议他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继续逛集市,阿昭只好回自己的房间,安然入睡。 第二日起床,洗漱之后,阿昭抱着狸奴去找林之遥,推门进去,见林之遥之外竟然还有一人,是不久之前才遇到的周映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