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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留下信息让顾言知道才行。 声音不行,会被外面发现。 炸弹,对,椅子下面有炸弹。 谭可深吸一口气,冷空气如同刀片般刮痛她的喉管。 这点疼痛比起身上已经算不得什么,她用近乎惊人的意志力开始挣扎。 只要炸弹爆炸,窗户上一定能看出痕迹,并且外面的人也不能再拿她威胁顾言。 至于爆炸后她也会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外面那么多人有备而来,顾言会很危险,他才刚刚获得自由,不能让他被抓住。 强撑的谭可随着挣扎眼前一阵阵泛黑,她只能憋着气,一下又一下的想要将椅子抬起来。 发丝飘动下的眼满是决然,终于谭可整个人向前栽倒。 摔到地上时扯动伤痕的疼痛都不重要了,谭可不舍地闭上眼睛,无声向这个世界告别。 四周安静一片,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炸弹是骗她的吗? 谭可缓缓睁开眼,看到顾言脚踩炸弹站在刚刚凳子所在的位置。 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大敞四开。 “你在做什么?”顾言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外面……”谭可想这根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准备说明外面的情况,却被顾言打断。 “你在做什么?”这次再问时,顾言仿佛终于恢复身体的掌控能力。 顾言弯腰将谭可连同凳子扶起来重新压在炸弹上,转到前面半蹲下身去解束缚她的绳子。 谭可看向顾言微红的眼眶,从未见过他如此害怕且脆弱的模样。 “我……想要引爆炸弹。”她艰难回答。 顾言痛苦地闭上眼睛,刚解下的绳子被他握紧在拳中。 【左语?死了。】 耳旁飘忽的响起一道声音。 一名额头右侧直至脸颊上带着巴掌大鲜红烫伤的男人出现在顾言的记忆里。 墙壁上满是光屏的房间中,男人站在顾言面前,嘴角勾起嚣张的笑容。 “哈,我明明劝左语等你,可是她偏不听,你想听听她临死前最后一句话吗?” 男人捏住嗓子,发出尖细的声音。 “你休想利用我威胁他,我不会让你得逞。” “哈哈哈!”男人不禁狂笑,“真是太好笑了,都知道你没有心,那个蠢女人居然以为你会在乎她。” 夹着痛苦的回忆已经不光引起心脏的不适,还有来自灵魂的战栗。 那是深深的恐惧,他曾失去过一次。 顾言睁开眼,发花的双眼仿佛看到他来晚一步的场景,屋内炸成废墟,一具焦黑的尸体蜷缩在椅子旁。 “顾言,你怎么了?”谭可不安地呼唤。 眼前废墟淡去,顾言终于看清谭可担忧地脸。 他抬手擦去谭可脸上的血污,忽地笑了一下。 “我回来了,我为你买了花。” 此时顾言才意识到花束不见了,他低头去找,最终从衬衫口袋里拿出被风衣压扁的雨南花。 覆盖薄茧的双手无比轻柔地举起雨南花,微微颤抖着递给谭可。 “可惜压扁了,它原来很美,你喜欢吗?” “你别这样……顾言……”谭可慌张道。 “不喜欢吗?所以你才没有等我,让我差点送不出去对吗?” 顾言仍是笑着问,谭可只觉得这笑容使她痛不欲生。 “你送的我都喜欢,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等你,求求你别这样,我错了,顾言,你相信我,我真的喜欢……” 谭可一句又一句的解释,说话不禁有些颠三倒四。 她努力抬起手将雨南花接过来,竭力露出笑容,务必表达出她的喜欢。 压扁后脆弱无比的雨南花仿佛化身世间最坚固的诺言,顾言目光凝视着谭可攥在手里的花,终于平静下来。 “你答应会等我。” 他站起身将谭可抱紧怀里,“走吧,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呵,由我来招呼这群不速之客。” ------------------------------------- 天边亮起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艾诺等人瞬间精神起来。 “开门。”顾言的声音从门铃的喇叭传入。 众多没有丝毫懈怠的枪口仍指向房门,艾诺抬起右手轻轻一挥,一名与谭可身材相仿的女兵戴上纳米面具,变做谭可的模样上前开门。 王修去里屋找谭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推开门,卧室空无一人,曾捆绑谭可的椅子上压着厚重的被子,重力感应炸弹悄无声息。 什么时候就走的? 汗水从额头滴落,顺着王修的眼眉划下他的眼角,酸涩的感觉从眼眶传来。 王修转过身刚好看到顾言进门的一幕。 只见‘谭可’打开门后,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回来了。” 顾言愣了一下,随后伸出手似慢实快的抓住‘谭可’的头发按到墙上。 一切转变的猝不及防,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顾言跟着伪装好的女士兵走进埋伏。 眨眼间女士兵已经栽倒在墙边生死未卜,脸上的纳米面具破损大半,露出带着血迹的本来模样。 其他士兵这才反应过来,不用艾诺命令,纷纷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子弹如雨般扫向大门,溅起尘雾掩盖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