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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等为许氏养老送终后去那个地方居住,如果进京嫁给许毅后, 就没机会了吧? 那位说是寻找父亲的言先生倒是一个机会,只是她孤苦无依,还需再试探一番才行。 苦恼的宋墨儿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簌簌声,那声音起先极小, 一度被许氏的呼噜声掩盖, 后来越发明显。 一定是贪吃的老鼠又来了, 宋墨儿迟疑片刻,最终将舆图放回怀里披衣下地查看。 因为家中住着客人,宋墨儿特地把衣衫穿好,避免撞见。 她如墨的长发简单盘在脑后,轻轻推开门。 簌簌声更大了,听来处正是厨房。 宋墨儿先是去柴火棚,打算拾一块木柴去打老鼠。 她刚走进柴棚,看到身前一暗,转身便看到阿达高举木棍。 “宋姑娘,对不住了,都是许老爷的吩咐,黄泉路上可不要来找我。” 随着阿达低声说话的声音,宋墨儿吓得闭上眼睛,只来得及抬起手臂格挡。 挥舞的木棍并没有落下来,宋墨儿睫毛颤抖地睁开眼,刚好看到顾言的侍卫夺去木棍,另一名侍卫将阿达反剪双手按到一旁。 “宋姑娘……”顾言刚一开口,就见劫后余生的宋墨儿失力的跌坐在地上,脸色泛白说不出话来。 起夜的许氏察觉到宋墨儿的床铺空着,又听到外面的声音,慌忙披着衣服跑出来。 推开门许氏便看到被按在一旁的阿达。 “你们在做什么,快放手。” 许氏扑过去厮打侍卫,侍卫看向顾言后松开手向旁边躲。 重获自由的阿达嘶吼道:“老夫人,宋姑娘和这个男人有染,他们要杀人灭口,你快跑……” 村中犬吠声此起彼伏,阿达正义凛然的声音让当事人顾言都不禁一愣。 心有余悸的宋墨儿呆呆地看向阿达,脸色在月光下都能看出涨得通红。 村人都休息的早,但无奈阿达的声音太大,犬吠声吵的人睡不着觉。 本就因顾言一行人的借宿让许多人都睡不安稳,在侍卫们听出声音来自顾言暂住的人家,都紧忙起床过来查看。 一时间村人只好纷纷跟着起来,里长带人围过来敲门。 “许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里长缩着脖子说,被安排住在其他人家的侍卫目光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 顾言摆摆手,让侍卫前去开门,其余侍卫和村人鱼贯而入。 当十余名侍卫站在顾言身边时,就占下院落的小半空间。 扯脖子喊得阿达声音戛然而止,虽然顾言名义上是客商,但身后侍卫的气势让从京都来的阿达一眼看出不同。 里长走进门时已经听到阿达说宋墨儿私通的话,搓着手走到许氏身边询问:“许娘子,事情还得你来说明。” 虽然阿达来的低调,但许娘子的大嗓门让村人都知道她那赶考的儿子当大官了。 在里长眼里,这里最大的就是许氏了。 “这……”许氏说不出话。 要说宋墨儿私通,许氏是不相信的,但她也不认为阿达在说瞎话。 指不定是这位姓言的公子起了勾搭的心思,让阿达误会。 如今许毅是当大官的人,宋墨儿这样招蜂引蝶的女人可配不上。 就在许氏迟疑间,宋墨儿立刻读出她的心思。 这五年里,许氏没少对宋墨儿说把她当亲闺女的话。 即便宋墨儿自认了解许氏,事到临头仍不免心寒。 宋墨儿抬头看向顾言,咬牙道:“你还愿带我走吗?” 她想许毅如今已经是大官,里长肯定向着许氏。 刚刚阿达那一出她也不可能继续跟着许氏进京,只是不知这位言先生那时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心。 毕竟所谓的世交,她根本就没有听父亲提起过,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交情。 如今只求这位言先生能看在她孤女的份上,带着这些侍卫护她周全。 至少先离开高河村再做打算。 顾言终于等到宋墨儿向他寻求帮助,主动上前扶起宋墨儿道:“当然可以。” 而顾言与宋墨儿的动作,彻底打消许氏的迟疑。 在许氏看来,顾言勾搭宋墨儿是一回事,宋墨儿敢回应就是另一回事。 她恶狠狠地对里长说:“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宋墨儿是嫌我家恒之的官太小,另攀高枝呢!” 里长闻言还想让村民一拥而上赶走顾言这个jian夫,但顾言身后站着的侍卫气势太足,里长一挥手竟然没人敢上前。 顾言目光扫过村中众人,最终落在垂头闭口不言的阿达身上徐徐开口。 “不知许娘子的儿子官居几品?” 阿达被看得头皮发麻,从顾言身后聚起侍卫时他就感觉不对,心里预感事有变故,却又骑虎难下。 村人都竖起耳朵听,许氏推了阿达一下,阿达才无奈回答。 “老爷官居右司员外郎,从……从六品。”阿达磕磕巴巴地说完,周围的村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在扔个石子都能砸到权贵的京都,从六品也许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个常年蔽塞的小山村里,已经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甭想见到的高官了。 里长维护许氏的心更为狂热,不等他站出来说话,顾言就已经淡淡地说道。 “那是有些小了。”顾言说着,一旁的侍卫出示丞相府的腰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