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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季珩这个大少爷向来吃软不吃硬。

    现在碰到宁汐这样的,本以为可能要争锋相对,没想到她给出的这几台阶,他很吃。

    “宁识誉没有?”江季珩像是逮了个空隙,玩味问,“覃莺也没有?”

    宁汐其实有看到宁识誉和覃莺在等冰饮,旁边就是冰柜,她不好意思过去,特意跑去了远的那个小卖部。

    就为了买个冰激凌。

    现在碰上江季珩这种问题,她脸涨得通红,话像是从齿间挤出来的,很为难:“冰激凌,容易化。”

    真是个好糊弄的理由。

    江季珩总不至于把路堵死。

    他随手接过,盒子边缘的冰凉水珠沾在至烫的指腹,不经意便擦过了她的指尖,冷热冲撞,酥酥麻麻的触感。

    宁汐愣了一瞬,见江季珩拿稳了,猛地抽回手,低垂下眼。

    心里像被安了刷子,轻轻地挠过去,有了痒意。

    所有的羞赧都潜藏在活跃浮动的尘嚣中。

    宁识誉和覃莺很快拎着饮料和冰棒回来,出乎意料,发现江季珩手上居然已经有盒已经拆开的冰激凌,还是他最讨厌的巧克力味。

    宁识誉眉头微蹙,“你吃错药了?”

    “什么?”江季珩懒懒抬眼。

    覃莺也觉得匪夷所思,但看宁汐手里并没有冰激凌,“你哪来的啊?”

    江季珩余光扫了眼旁边略显局促的女孩,眉眼冷淡,语气却是随意:“随便搞的,怎么,吃不得?”

    大少爷做事,向来无拘无束的随便。

    不知是触动什么,宁识誉盯着江季珩的目光并没缓和,只是更多的,好像还带了难以言喻的深究。

    只是这股深究,宁汐不觉。

    也是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为什么。

    ......

    原定今晚酒店吃饭,但江季珩临时得回去。

    接连几通电话,他脸色沉下,耐心多少欠奉,“老头回国了,我回去一趟。”

    “那今晚的饭延后?”宁识誉习以为常,“你定时间。”

    江季珩摆摆手,烦闷道:“不用,每次雷声大雨点小,屁大点事,我去一趟就走。”

    江家的事,宁识誉不管。

    他不过是挑了个时间,“晚上九点,老地方见。”

    江季珩淡应。

    回去路上,覃莺想到赛车的事,疑惑问了句:“江季珩上次驾照不是才吊销,现在还能开车?”

    宁识誉不在意地笑了下:“他那点逢场作戏的本事,不就是一贯cao作?”

    覃莺看他,“你指躲江家的商业局?”

    宁识誉不置可否。

    而宁汐全程都坐在后座,一如既往的沉默。

    只不过,原先的漠不关心,现在好像因为“江季珩”三个字,而有了丝毫触动。

    她安静地听着。

    宁识誉说:“江雁临听话出国了,他爸现在要他也出去。搞驾照是为了留在国内,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不得帮他安顿好?”

    “整整吃了一个月禁闭,这会解禁,当然出来放松。”

    宁汐也是在后面的对话中,才知道江家规矩多严,四合院出来的子弟,就江季珩还不见长进地顶着纨绔两个字,管不了,束不住。

    江家最头疼的对象,无疑江季珩。

    “不过江季珩要是真留在国内,不再出国,照他那个情况,还回华仁读?”因为江季珩比宁识誉和覃莺小一岁,而又比宁汐大两岁。

    国内外进度虽不一样,但江季珩天资聪颖,从小学习的速度永远赶超同龄人,按理已经读完高中课程,没必要再回华仁私立读一年高三。

    宁识誉笑叹:“还不是他自己选的?”

    覃莺疑惑看他。

    他说:“不出国,两个选择,一个是重回私立读高三,另一个直接走国内继承人培养。”

    江季珩不需要那种虚伪的高位傍身,直截了当选了高三。

    这是宁识誉知道的最多。

    话到这,既然聊到华仁私立,宁识誉干脆看向后视镜,和宁汐说:“下周赵秘书会去华仁,帮你把转学手续办了,你也读华仁,不出意外高二一班。”

    高二一班,少爷小姐聚集地,虽以金钱论道的风气已经存在,但个个人精,在学习成绩上的锱铢必较,也会决定他们未来发展的高低胜就。

    华仁不出废物,这句话就是从一班传出来的。

    无例外,宁识誉和覃莺都是一班走出来的尖子生。

    而宁汐只知道“高二一班”这四个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有什么不习惯的都可以说。”宁识誉没说更多有关于宁家的背景。

    他怕说得太多,宁汐心底的疏离抗拒会更重。

    毕竟在外十几年,论谁突然知道自己有家可归,而且权势还是在帝都数一数二的宁家,想来都会心里不平衡。

    然而,这些多余的情绪,宁识誉从没在宁汐身上看到丁点。

    事不关己的淡漠,是他认识她后,最大的感受。

    *

    江季珩最终没来吃那顿晚饭。

    预计又是一场争锋相对。

    其实江家有四合院的房子,也有半山腰的别墅,而江季珩回的,正是就近宁家的那套房子。

    一晚上的猩火纵燃。

    等到战况结束,栖息静地,似乎又被聒噪的蝉鸣一阵又一阵地裹挟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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