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突然间，我看到对面有两座山，那两座山，屹立于群山之下，非常的突出，我一看，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双峰山吗？说着，他又在胸口摸索着。 此时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了，这老爷子明显在开车呀，也算是个老不修了。 之所以张瘸子的相声能吸引到这么多年轻人，还是因为他的相声玩了一手好擦边球。毕竟在夜店这个场合，只有来点劲爆的话题才能吸引人啊！ 秦月璟本身才17岁，还算是个未成年，不过他师父开车，他还是能听懂的，瞬间就有些脸红。 此时台上的张瘸子终于铺垫好了：所以呀，你不让我唱太平歌词，那我就唱个双峰玉曲！双峰对太平，这也算得上对仗工整了！ 全场又是爆笑。什么对仗工整，感情人家太平歌词，是飞机场的意思啊！ 这双峰玉曲就是我自己创作的小曲儿，今天我就给大家晾晾嗓怎么样？ 全场沸腾，许多小年轻儿还在鼓着掌叫着好。 好，张老爷子，来一个！ 来一个！ 看到有这么多人捧自己，张瘸子也是笑眯了眼。只见他顿了顿，下一秒开口，就是一段婉转动人的小调儿。 别看张瘸子年纪这么大，平时又爱抽烟，但那嗓音真的是极其悦耳动听。 时而洒脱，时而温婉，这双峰玉曲真的是与现如今的任何曲调都有些不同。 可能乍听之下很像太平歌词，但是去掉一些甩腔、丰富了曲调之后又很像一种现代民谣。 有时候中间还来个转音之类的，让现场在座的客人无一不沉浸在这优美的曲调之中。 更有意思的是张瘸子手中那两块绑在一起的圆形玉板，发出的玉石相击的声音煞是好听，和他口中唱出的小曲儿居然是那么的相和。 唱到最后， 都道世事无常，只知人生路迷茫，叹叹叹，一曲悲凉唱天明。 张瘸子的嗓音稍稍压低后，却突然拔高，好似心中豪迈突破了悲伤，要涌出来一般， 我却逆天而行，生死哪里由命？只求心中明灵静，不枉人世性真情！ 张瘸子唱完立即收声，全场瞬间拍手叫好。 好！ 秦月璟和姜承阳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他们突然发现，他们的这位师父好像特别的厉害。这唱功真真是了得！简直是比他们以往听过的任何曲子还要好听！ 随后即便是张瘸子表演结束、场内又想响起了劲爆的音乐，他之前那柔美的调子依然还留存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回味感觉，真的是很神奇，而这也是每天特意过来听张瘸子相声的客人越来越多的原因。 张瘸子表演完，他就要收拾收拾回家了。不过今天他并不是一个人回去，他的两个徒弟居然提议要送他回家。送完他之后，再回来继续上班。 张瘸子乐呵呵的受着两个徒弟的孝心。 回家的途中，张瘸子突然开口问道： 你们觉得在夜店里说相声丢人吗？ 秦月璟听后，不知道他师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丢人啊，虽然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夜店里也能说相声，不过夜店里的观众也都挺捧的，挺好的，估计和小剧场差不多吧。 都是混口饭吃，哪里挣钱不一样，我还真不知道相声只能在剧场里演出。姜承阳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瘸子听后笑了出来，看到两个徒弟并不介意，不由得赞许的点点头：要知道这相声刚开始也都是在街边撂地，慢慢的才开始进入茶馆、剧场的，那吉庆堂的两位祖师爷在和戏班子跑堂会之前也是街边撂地画锅的。 说相声而已，在哪里不是个说，千万不要觉得在夜店里说丢人，在剧场茶馆里说高雅。 你们两个一定要记住，艺术没有高级低级之分，艺术也不分场合，区别的只不过是人心而已，也有可能是那别有用心之人的人心！ 秦月璟、姜承阳俱都是认真的听着。 我们讲的是相声，干的就是给人取乐的买卖，客人一高兴，我们就能养家糊口，所以千万不要把自己摆得太高，殊不知登高跌重。即便你们日后大红大紫，也最好不要忘了师父今天对你们说的话，平常心，保持平常心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路上，张瘸子给两人讲了许多。 有的是为人处世，有的是遇事的应对之法，更有的是这个老人对这个时代的一些看法。 总之，秦月璟和姜承阳两人都在静静地听着。 不论如何，一个活了80岁的老人讲出来的任何事情，那也都是他这80年里的经验之谈。 当秦月璟和姜承阳将张瘸子送到家，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张瘸子冲着两人开口了：明天早晨起来，我们正式开始学习。 两人一喜，齐声道：好的，师父！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张瘸子眯着眼睛笑了，一脸满足的回屋睡觉了。 第12章 这就要登台？ 自打这天开始，两人正式跟随张瘸子学习相声技艺。 要说这张瘸子还真是那种传统的老相声艺人，交给两人的可可不仅仅是概括性的说学逗唱，而是正经的相声十二门基本功：开场诗、开门柳儿、白沙撒字、太平歌词、单口相声、逗哏、捧哏、群口、杵门子（要钱）、双簧、口技、数来宝。 刚开始两人从绕口令以及贯口段子学起，先将自己的嘴皮子练起来。 逐渐的，张瘸子教给他们如何抖包袱、翻包袱等技巧。 这相声的包袱分了好几种类型，例如单包袱、双包袱。讲究的是平铺垫稳、三翻四抖，和说笑话可不一样。 同时，张瘸子由于不能唱太平歌词，那他就将自创的双峰玉曲教给两人，并且还分别送给两人他制作的玉质响板。 其他相声基本功也是陆续悉数教导。 不仅如此，他还教了两人其他的戏曲曲艺，也就是所谓的柳活。京评越黄、鼓曲与快书。 都说相声演员的肚子是杂货铺子，那么多学一些总是没错的。 当然，除了以上这些基本功，张瘸子还交给两人如何呼吸吐纳，如何练气。 每天让他们蹲马步、拿大顶，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候就连社会人姜承阳都有些搞不明白。 两人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他们的师父，一定是一位世外高人，否则就这么丰富的知识量，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相声老艺术家所能掌握的。 不过他们都没有问、也没有说破，只是默默努力的吸收着他们师父传授给他们的知识，只道有一天将这些知识发扬光大。 秦月璟和姜承阳就这样白天跟着张瘸子学习，晚上去黄金岛上班，当服务生。 虽说睡觉的时间大大减少，但两人都某足着劲儿吸收着知识，感觉再没有比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充实且幸福了。 而张瘸子也更加幸福了。每天有徒弟伺候了，自己下班儿回家也有人送了，想想他这晚年日子过的还真不错。 ※ 一个月后，秦月璟拿着他当服务员的第一个月薪水时，差点喜极而泣。不管怎么样，这可是他自己挣的钱，也是他人生当中第一份工资。 拿着这钱他立马买了许多的菜，回家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简直是将他这17年的功力化为了一道道美食。 看着摆在大桌子上的美食，秦月璟也是感叹自己的好手艺，他连忙拉着张瘸子和姜承阳坐在了桌边。 话说一开始吃饭的那个小饭桌，吃饭实在太憋屈，姜承阳直接在第二天给换成了大桌子。张瘸子无所谓，反正徒弟孝敬他，他就受着。 得到信的胡中发又过来蹭饭了。 四人在小四合院里推杯换盏、吃着美味佳肴。 张瘸子这么有克制力的人居然也吃撑了。摸了摸有些隆起的肚子，他感叹日子的美好。 而同样摸着自己肚子的姜承阳却觉得，他明天应该再增加些锻炼项目，否则就这么吃下去，估计他的六块腹肌很快会跟他拜拜的。 看着其他三人一脸餍足的表情，秦月璟非常开心，不过还没等他开心多久，饭后喝着茶的张瘸子突然宣布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明天，他就要和姜承阳一起在黄金岛夜店登台表演了！ 不是，师父，我和师哥才学了一个月呀！我、我们能行吗？秦月璟紧张得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怎么不行？你是我的徒弟啊，再说了这一个月你也不是白学的呀！张瘸子抿了口茶，你师父我老了，你们也该接我的班了。 那这时间也太短了啊！ 一想到明天面对那么多的观众，秦月璟此刻已经紧张了起来。 反倒旁边的姜承阳却是毫无异议，他心里知道，如果他们师父认为他们不行的话，根本不会让他们明天登台。 他此时来到秦月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我们两个准备一下，放心，没什么的。 对呀，我这可是做着买卖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胡中发也是笑着冲秦月璟鼓励着，说着他还有些感叹，再说了，我可跟你们说啊，现在除了张老爷子还老当益壮的上台表演，你去外面看看，现在那种老头儿的相声都没有人愿意看了！你都不知道，现在那帮小姑娘还就爱看两个年轻小伙子说相声，你说奇不奇怪？ 噫！这奇什么怪，现在的人不都喜欢什么cp吗，我看你俩呀，也搞个什么cp，吸引点小姑娘，哈哈！说完，张瘸子自己倒是乐上了。 这话居然出自张瘸子之口，这一下，可把秦月璟和姜承阳震住了，两人都有些震惊的看着他们师父。 回过神，姜承阳顿时笑了：师父，没想到您老还知道cp呢呀！ 老头子我知道的可多了去了，别看我人老，我可是紧跟着时代潮流呢。张瘸子笑道，一副嫌弃姜承阳少见多怪的样子，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讲个相声是有多难，你这要是不来点人家喜欢的，人家根本不会去听你的。 没错啊，我开这么大的洗浴中心，还时不时搞点活动，添点新项目呢，要不然还真的没法在帝都立足。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那都是老思想了，你得把名声先打出去，其他的再说。 胡中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是深有所感。 秦月璟被他师父和胡中发说的是头晕眼花。原来不管是说相声还是做生意，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以前总以为只要勤奋努力就可以了。 姜承阳听着也是点了点头。他曾经也算是个半脚踏进娱乐圈的人，他也知道现在炒作是常态。 比如他以前的那个乐队，他作为主唱如果能跟旁边的男性贝斯手暧昧互动一下就会引来许多的女顾客。 慢慢的他也品出来了，这玩意儿现在正受欢迎。 听着几人的鼓励，也听着自己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信息，秦月璟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当然也只是放下了一半，他现在只是希望明天不会被现场的观众打才好！ ※ 第二天白天，张瘸子教完秦月璟和姜承阳当日的课程之后，他就撒手不管了，任由两人准备晚上登台的节目。 此时秦月璟和姜承阳坐在院子里对词，张瘸子坐在一边抽着烟，看着两人。 其实我们第一次登台不用讲太复杂的，主要让大家觉得有意思就可以了，你觉得呢，师哥？ 秦月璟虽然在征求姜承阳的意见，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向一旁的张瘸子。 张瘸子注意到了，不过也没理，依然不语的自顾自抽着烟。 我觉得可以，而且垫话我们也得弄点有新意的，师父以前的那些垫话我看就别用了。姜承阳回道。 张瘸子心下同意。相声的正活可以用他自创的段子，但是垫话都要学他，那就真的成拾人牙慧、毫无新意了。而这也是相声行当里最愚蠢的作法，毕竟抄袭在他们这个行当中可是走不远的。 师哥，你看看这个包袱怎么样。秦月璟清了清嗓子，手却开始抖了起来，师哥，看到了吗？看我这个包袱抖得怎么样？ 姜承阳翻了个白眼：你帕金森啊，你这不叫抖包袱，你这是抖手呢！ 对，我精神抖擞（手）！秦月璟笑着大声喊了出来，手也跟着举了起来，不过依然在抖着。 噗！姜承阳笑了出来。 哈哈！张瘸子也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真皮！ ※ 当天晚上三人吃完晚饭，去了黄金岛。 一路来到后台，此时胡中发已经拿着两套大褂等在那里了。 看到三人出现，胡中发立马将手中的大褂塞进秦月璟的怀中。 快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秦月璟和姜承阳道谢后，连忙带着大褂去了更衣室。不一会儿两人回到了后台。 话说此时后台里一众演员可都在呢，这突如其来出现两个穿着大褂的帅哥，立马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胡中发给秦月璟和姜承阳的大褂是藏蓝色的。虽说这个颜色有些老成，不过两人年轻，这衣服倒显得他们稳重，有股子如玉的气质，还真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天呐！你们两个好好看啊，小姜就不说了，没想到，小秦也很适合大褂啊！这也太帅了吧！ 人妖莉莉此时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用着她略粗的嗓音，发着嗲嗲的声音夸赞着。 姜承阳就不说了，个子高，身材又好，典型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真正让众人惊讶的可是秦月璟。 这一个月里，秦月璟吃的好、睡得好，又没什么烦心事，再有姜承阳这个护肤大师在，时不时给他贴点面膜之类的，如今秦月璟也白了许多，和这身大褂还真挺配的。 这不，秦月璟侧头看着化妆镜中穿着深色大褂的白皙少年，也觉得自己帅呆了！ 想起以前土得掉渣的自己，有种不堪回首的感觉，还是现在养眼啊！ 其他几个演员也都围了过来夸赞着。这些演员中不仅有钢管舞演员，还有一对年轻夫妻，他们表演的正式东北二人转。 张瘸子看着两人也是满意的点头，能将大褂穿的这样精神、好看的人估计也很少吧。 秦月璟摸了摸身上的大褂，料子滑滑的，看起来非常好。 胡中发也是立马邀功的道：这大褂儿你们尽可穿着，就当是胖叔我送给你们第一次登台的礼物了。这大褂我还是找那种以前的老师傅做的，以后这就是你们的战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