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打脸日常 第42节
第39章 绝不拖累 是为阮姑娘特意添置的么?…… 要知道, 他与裴衡止认识十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一人。昨夜里醉酒闹了乌龙,今他既清醒着, 自是越发慎重。 毕竟裴衡止身边跟着的金羽可绝非普通练家子,虽说每次瞧见这侍卫都只是蒙着面的, 但上房揭瓦,下河捞鱼,甚至针扎蛇胆。 这金羽可谓是无所不能。 只一点,也不知是不是云澄自己的错觉, 他总觉得每每瞧见裴衡止身边的黑衣人, 这个头是差不离的,就是体型总有些变化, 忽胖忽瘦。 问起裴衡止,他也只解释说, 是金羽吃食不规律,加之春秋冬衣薄厚不同, 故而有所差异。 不过, 这些都不重要。 少年郎推开手中折扇,轻轻摇了摇。微风吹起他留在鬓间的一缕发丝, 引得旁边几位相约上街的少女脚步一顿, 停在原处悄悄看了过来。 云澄心情大好, 手下折扇摇得越发带劲。 瞧, 只要不跟裴衡止一起出来, 以他的姿容,也是能倾倒万千少女心的。 少年郎脚下轻快,大踏步跟上远走的冯小小。 他刚走,之前那几个少女立马叽叽咕咕咬起了耳朵。 “你们瞧见刚刚那位公子了么?!今风不小, 他竟然摇扇吹凉,天呐,他不会冷的么?!” * 如今毕竟是春末,虽然今年天气凉了些,但街上的小摊贩还是越来越多,卖糖人的,演杂耍的,都趁着百花节的余热,尽力吆喝。 冯小小走了一路,挎在手臂的篮子就已经装得满满当当。 里面装了玉书爱吃的蜜饯零嘴,金羽念叨了一次的枣泥馒头,还有裴衡止喜欢的茶叶。 她手里还举着吃了一小半的糖葫芦,正蹲在书摊前,认真挑着话本。 书架上藏着的那本《绿茶夫君修炼手册》着实危险,虽说男子一般甚少去瞧这些闺阁读物,但裴衡止日日都会在书桌前读一个时辰的书,万一哪天他心血来潮,不看《策论》改看起话本。 冯小小心中一抖,还是趁早换几本进去。免得被他瞧见里面的情节,以为她私下举止纵脱。 说起来,他们在延居洞的那晚,倒是挺像话本里写得山洞夜春篇。 只不过. 冯小小耳尖蓦地一红,挑书的手指微顿,不知怎么就叹了口气。 “姑娘可有心事?” 跟上来的云澄含笑,用折扇压住冯小小选好的话本,“在下云澄,与姑娘曾有一面之缘。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公子怕是认错了人。”冯小小避开他探询的视线,递了铜板给书摊主人,拾起选好的话本放进篮子,才迈开步。 身后的云澄也跟了上来,他身量高腿长,轻轻松松走在冯小小身侧,“我可不会认错人。” “自小读书时,夫子便夸我半面不忘。”周围人杂,云澄压低了声,“宫宴之上,姑娘吃了几颗葡萄,我全都记得。” 冯小小听得直皱眉,她进宫的事,本就隐秘。裴衡止既然没有告诉他,便是心有顾虑。 她更不能被轻易唬住,一旦承认,只会拖累裴衡止。 少女脚下更快了几分,云澄本就是个玩乐性子,追到窄巷也不过是因为好奇。 眼下冯小小这么一躲,他兴致愈发高昂。 眼看前面便是昨日跟来的那个巷口,云澄挡在冯小小面前,用折扇挑起少女下巴,轻道,“此处院落可是他买给你的?” 早就听闻裴衡止在别院养了一位美娇娥,只不过裴衡止心思深,说是买了别院,却绝口不提这院子落在何处。 要不是宫宴上那书童变化着实大,他亦不会好奇地跟上来,发现此地。 “公子莫要乱说,此间院落是我自己真金白银买下来的。”冯小小眉间生恼,拨开他的折扇。 她越否认,云澄心中就愈加肯定。 先不说别的,此地闹中取静,这一条巷子虽是个死胡同,但隔墙就是京都世家府邸。 况且他打听过,这条巷子除了前几户是住了十来年的老街坊,唯独最后一间,却是在十年间转手三次,最近的一回,便是五年前。 恰巧那时候裴衡止也添置了别院。 “姑娘不必再遮遮掩掩。”云澄负手,稍稍靠近瞪圆了眼的姑娘,慢条斯理道,“裴兄与我不是外人。如今姑娘既入了裴兄的眼,也算是我的小嫂嫂。” 左不过是个外室,他尊一声小嫂嫂,已经给足了这姑娘脸面。 “公子胡说些什么!”冯小小恼得脸蛋生红,避开云澄,还未走进巷子,耳边忽地略过一阵急风。 嗖—— 一粒小石子毫不留情地打中正准备扣住冯小小手腕的云澄,少年抬头怒目,瞧见院门口站着的郎君,正准备骂出口的说辞登时又乖乖咽了回去。 那人沉步前来,眉目间冷清,唯有眼角那一点泪痣火红。 “裴兄。”刚刚还跋扈任性的云澄立马老实下来。 裴衡止淡淡嗯了一声,伸手提过冯小小的篮子,先送了她回去。 推开的院门里。 少女眉眼担忧,紧紧拽住他的衣袖,“裴公子,我会不会牵累到你?若他要告发.” 那双乌黑的水眸亮闪闪的,似是下定了决心,“公子全都推到我身上便是。” “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玉书,到时候还请公子替我照拂与她。” “嗯。”裴衡止点头应了,那双美极的桃花眼一眯,轻道,“还有呢?” “还有?”冯小小怔住,目色落在院中的几株桃树,“还有这些桃花,我好不容易才栽活,公子记得以后常来给它们浇水。” “还有呢?” “唔,我当真能提么?”少女小心地睨着裴衡止的神色。 被她这么盈盈一望,郎君心中柔软,点头,“自然。” “那.还有金羽,他性子沉闷,喜欢吃甜,公子以后可多赏他些糕点。” “嗯。” 她都已经说到了金羽,裴衡止眉目间有了期盼,红着耳问道,“还有么?” 还能有什么? 冯小小细细扫了一圈院子,该说的她都说过了。少女实诚地摇摇头,“没了。” “你再仔细想想?”郎君眼角一抽,耐心地提示道,“比如有些虚弱的人,你还有没有要交代的?” “啊!”冯小小恍然大悟,“你是说陈大娘?不过我听说她儿子最近回来了,应该无需我再cao心。” 郎君面上一僵,单手拢拳,很是应景地,“咳咳——” 刚刚还掰着指头乱想的少女果真看了过来,似是忆起他不行的事,目色怜悯,“裴公子,你.” “我没事。”裴衡止一顿,暗暗叹了口气,“你先进去歇息,云澄那有我。” 他将篮子递给迎上来的玉书,正转身。 冯小小低首,也不知她说了什么。刚刚还眉眼黯淡的郎君一怔,走出院子时,薄唇止不住的上扬。 在巷子里等着的云澄无聊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咋听见脚步出来,少年面上的松散神色一紧,站得笔直,“裴兄。” 云澄自小顽皮,有次秋狩。不小心跌进了旁人挖的陷阱,是骑马追兽的裴衡止经过,他才及时获救。 自此,他便把裴衡止视作亲大哥,时时寻了机会跟在裴衡止身后。 不过,云澄年少好奇。裴衡止又总是冷心冷清的模样,这才有了今日这般试探。 眼下两人出了巷子。 云澄悄悄睨了几眼裴衡止的神色,他总是副寡淡模样,京都里多少女子掷了香囊,也没得他一笑。 也不知刚刚那姑娘哪里好,若说容颜艳丽,她不及三公主。女红手工更比不上其他世家姑娘。 偏这样的人,竟得了裴衡止的青睐。 想不通,想不通。 少年推开手中折扇,正要再装模作样地摇一摇,就被裴衡止反手一夺,竹制的扇骨轻巧地转了花,不偏不倚地在少年额间敲了一下,“今日功课可都做完了?” “裴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云澄比划了自己的身量,“论个头,我都快赶上裴兄了。你怎得还总当我是顽皮的稚子。” “是是是,你长大了。”裴衡止挑眉,“敢问长大的云公子,今日功课做得如何?” “哼。裴兄你莫要小看人!”云澄负手,“我都长大了,哪里还会循规蹈矩,做什么课业!” “哎呦!” 裴衡止伸手便又敲了他脑壳一下,“我看你就是皮惯了,小小年纪不知读书,你爹可是一朝三品大员,过两年你若是考不中,可想过你爹脸面?” “裴兄,这你就不懂了。”云澄满不在乎地摇摇头,“我爹早就不把我当嫡子看待。如今他抬了那婆娘当正妻,自有其他亲儿。我又算什么东西。” “浑说!”裴衡止皱眉,“祖宗法制如此,岂是他说废就废。你的名字堂堂正正写在云家族谱之中,就算云大人再抬几房,你也是云家正经八百的大儿子。” “如今他瞧你纨绔,你就要更加上进。”郎君肃容,轻轻拍了拍云澄垂下的肩头,“要知,你活着并非是为了旁人。” “我.”少年撇开头,别扭道,“这些我都明白。” “明白还不回家认真读书去?”裴衡止轻笑,将折扇还他,“以后莫要再来此地。” “为什么?”云澄疑惑,别院藏娇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且他看裴衡止这两日都在此处,应是在意的紧。 他继续道,“裴兄家中并未婚配,既是喜欢这姑娘,请进府中不是更方便?” 见裴衡止不言语,云澄福至心灵,猜道,“还是说这姑娘不愿意?” 郎君面色更僵。 云澄愕然,他眼中惊诧明显,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这天底下,还有瞧不上裴兄的姑娘?” 裴衡止眼角几抽,故意亮出戴在腰间的小兔子香囊。 哪知云澄更加惊讶,“所以这香囊,是裴兄诓来的?” 他一通乱猜,偏偏这话还说得裴衡止无力反驳。 那双似有夜辉的桃花眼微微一眯,脚下用力,踢在云澄小腿,“此处无关风月。” “裴兄的意思是.”云澄双眼会意发亮,吃痛地揉了揉挨踢的地方,“我就说么,以裴兄的姿容,怎么也该配个大美人才是。”